因为有了沈余益的密信,曲江边的庭院,还有南岭深山中的兵器司,都快速运转了起来。
沈则思带着三千府兵,还有应南图、沈余乐等人,准备往西宁道出发了。幸好因为兵器司的缘故,西宁道与岭南道之间,早已经打通了商路,他们此去西宁道,可比以往节省很多时间。
以往从广州到昆州,须耗时十天,如今只要三四天,就可以到达了。
应南图武艺高强,又对西燕、西宁道情况都很熟悉,跟随沈则思前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宁静静地为他收拾行装,终于体会到那些普通夫人送丈夫出征时的心情。
在知道应南图跟着沈则思的打算后,沈宁心中虽然有无尽忧虑,却没有阻止,她知道这是应南图的选择。
应南图一直意在山水田野,如果没有预见她,应南图会选择隐居山鼻?还是早已殒命?这样的问题,沈宁偶尔会问自己,但很快就会自嘲自己如此无聊。
不管应南图过去是怎样、前世是怎样,今生他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了。他已经卷进了沈家势力当中,与沈家密不可分了。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还要看着登儿长大,我还要和你去畅游山水。”
应南图从背后环抱着沈宁,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几近呢喃地说道。
如果有得选择?谁会想去战场,谁会想去奔赴不知生死的地方?
谁不想留在家中温妻暖子?可是太平之年,是要去争取的,是要战斗的。不然,他所渴求的一切,都不会来临。
“嗯,我和登儿,都会等着你平安回来”沈宁声音低沉,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淌了下来。
应南图一定要去西宁道,这是他的选择,正如自己以弱女之身,想要守护家族一样,也是她的选择。
他与她,这样相似。
“退之,退之”沈宁只轻轻唤着应南图的字,也几近呢喃:随即她转身环抱着应南图,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衣衫半褪,一室旖旎……
而在沈余乐忙碌地收拾衣物的时候,沈胡氏一改平时的直爽气,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你说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整天神神化化的,什么都不会!
你上什么战场?你都还没娶亲,万一有个好歹呸呸”
沈胡氏说的,无非就是劝沈余乐不要去西宁道。她承认她是没有沈俞氏那样高的觉悟,她丈夫已经在西宁道了,为什么嫡长子还要去西宁道?这是为什么?
“母亲我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伯父、叔父们都会照顾我的。祖父让我去,必定是有理由的!”
沈余乐叹了一口气,看着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沈胡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慈母忧儿之心,他十分清楚。可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行的呀,文不行武不行,可是他还会观星象占吉凶不是?
母亲这样说,让他情何以堪?
“那你先给我娶子媳妇生了孙儿再去……”
沈胡氏最后妥协了,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她不知道娶妻生子这两件事做完了,黄hua菜都要凉了吗?西宁道还有战事可言?
沈则思,也在房间内给沈华善叩了几个头,向沈华善辞别。此去,乃是上战场,是去和西燕人作战,生死未卜,祸福难料。总得要向亲人叩几下响头才是。
沈则思这几个叩头,很重很响。沈则思的生身之父是沈得善,但是支持他去从军,影响他至深,让他立下保边疆卫朝廷志向的,却是沈华善这个伯父。
“我一再和你说了,在战场上活下来,才算真本事。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活下来,亲手斩杀蒋博文。”
沈华善这样说道,再三叮嘱的,都是让沈则思保住性命。没有了性命,就算沈则思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在沈华善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在即将出发去西宁道之前,夫妇、mǔ_zǐ 、叔侄,都在曲江这座庭院里话别。战争将来,也有温情浓浓。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南岭深山中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上天,对沈家人还算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