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刑伺候原本就是历代审案常用的手段,屈中桓习惯成自然,惊堂木一拍这话就从口中自然溜出来。
但老百姓就吃着一套,惊堂木脆声一响,堂上大人振聋发聩一声吼,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都一时噤若寒蝉,别说当事人陈三根,身体抖得筛糠一般。
独孤维唯真怕他一个受不住吓晕过去。
倒是王长禄不愧见过世面,虽然汗水都没断过,尚能强自撑着。
再看王德兴,六神无主,东看西看,似乎想在人群中找个能救他出火海的人。
“我大魏律,谋杀人者,斩!诬告他人减二等,两罪并罚,也逃不过个死!”
“大人,小的冤枉啊,人不是小的杀的,是,是......”陈三根被吓破了胆,听屈中桓这么一吓,立刻便要招出事情。
“陈三根!”王长禄急忙喝止,绷着脸威胁:“想想你家大小子......”
屈中桓双眉一轩,又是一拍惊堂木:“来呀,王府管家敢当堂恐吓证人,先打二十大板!”
左右轰然应是,上前按了王长禄,便要扒其裤子。
萧铎咳了一声:“不用脱裤了,有碍观瞻。”
堂上还有女孩子,他可不愿自家妹妹和独孤维唯看王长禄那白花花的屁股蛋。
萧钧和独孤维唯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遗憾,第一次看打板子,居然不能看全套。
有太子殿下的话,两名衙役便直接开打,“噗噗”一下一下的闷响似打在人的心上。
前几下王长禄还能咬牙忍住,再打几板,便再也忍耐不住,闷哼了一声。随着这声闷哼,似乎是开了口子,一声接一声呼叫便再也难以抑制。
十板没打完,陈三根便受不住了嘶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小人愿招......”
众人:打的不是你好不?
尚未惊叹于他的鼠胆,眼尖的便看见他身下一滩水迹洇开来。
这人竟是被吓尿了!
众人掩鼻中,陈三根涕泗俱下,磕头道:“小人招了,小人招了,是夫人,是夫人说小人的婆娘受了伤,让小人给媳妇煎药。哪知她吃了药就死了,夫人说只要咬死小人的婆娘是独孤二小姐身边的侍女打死的,就把春红许给小人。小人不知道啊,小人真的不知道那药是毒药啊,大老爷明鉴,小人真不知道啊,王管家说只要小人按他说的做,就提拔小人家的大小子做管事,大人,真不关小人的事......”
陈三根吓破了胆,一通话颠三倒四,好在刑部都是科举出身的文采斐然之辈,很快将他的语言组织好,写好供状,让他签字画押。
王德兴见大势已去,也不敢负隅顽抗,招道:“王夫人给草民纹银五十两,让草民给陈三嫂开的伤药里加入鼠莽草,嘱咐草民编造陈三嫂脾脏破裂的谎言欺瞒大人。草民有罪,不该贪图王夫人的赏银,请大人开恩呐!草民再不敢了……”
鼠莽草是剧毒之物。
底下人嗡嗡嗡嗡开始议论:“五十两纹银呐,王夫人好大的手笔!”
“够我们一家子一辈子吃喝不愁了,难怪王大夫受不住诱惑!”
“谁说不是呢,若是给我,若是给我……”
这人虽没说完,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大一笔银两,怕能经得起诱惑的不多。
大势已去,王长禄萎靡不振趴在地上,他倒是闭紧了嘴巴不开口。他的妻儿老小一家子都是王府家生子,哪怕他被打死也不能卖了主家,不然一家子还怎么活?
如果撑下去,说不定老太爷还会念他忠心,设法营救。
但此时王长禄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了。
事实俱在,罪证确凿,他就是再说出个花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