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理科生,但术业有专攻,不仅精通围棋,在经济学方面也是建树不小……”
老太爷皱了皱眉头:“建树?竹韵,这个词汇别乱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能谈得上建树,别弄巧成拙了。”
被反驳回来的王竹韵并不慌张,笑道:“您还真别不相信,八两这孩子去年下半年给了工行一个社会责任模型,大受好评,难能可贵的是全部由他独力完成,没有半点水分,已经被工行正式采纳,您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让田秘书把工行11月份发表的年报抽出来,您也搞过经济,甚至可以弄一份完整的资料看一看,就清楚分量重不重了,工行的官僚做派您也知道,可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老太爷带疑惑语气哦了一声。田秘书已然心中有数。王半斤和赵甲第返回,王竹韵也就不再多言,就此打住。她起身去正院和亲戚聊天,很多人已经是多年未见,王竹韵虽然信佛,但骨子里仍然不是斩断尘根的那类出世,否则她也不至于有这一趟北京之行。起身临走前王竹韵给了女儿一个眼色,王半斤心有灵犀,总算察言观色了一把,识趣地跟母亲一起离开后院。田秘书小声道老太爷,该回屋练字了。田增并没有说回房休息,因为那样一来,以老爷子钻牛角尖的脾气秉性,十有***要继续在后院逗留。这叫做摸准了门脉。果然,老太爷不需搀扶地起身,看着率先起身的赵甲第,老人回头指了指在老北京比国副级领导还罕见的老榕树,轻轻道:“《太平寰宇记》记载福州有榕,其大十围,凌冬不凋,郡城中独盛,故号榕城。当年我跟一位老总打到了福建省,只有一海之隔呐,天气好些,都能看到那座金门岛。所以我才挑了这个院子,希望活着的时候,能够当做一个警醒,时不时就来抬头看一看。”
兴许是躺久了,老太爷步伐称不上矫健,赵甲第本能地想要去搀扶,老人却摆了摆手,感慨道:“老啦,说不定哪天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他踱步走进正房,后头跟着田增和赵甲第,老人直接进了书房,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面墙下,墙上挂着一幅年代悠久的巨大军事地图,是解放战争尾期的全军战略路线图,恢弘而磅礴,老人望着地图,怔怔出神。
“四六年六月二十六日,我军由抗战期间鄂豫皖发展来的中原军区从湖北安徽河南三省交界突围成功,拉开序幕。《汉口协议》成为一纸笑谈。老蒋的烟雾弹一点都不高明呐。”
“哈哈,熊向晖他这个生活秘书,就是老太爷的孙子也说不上话,甚至一些个领导都劝不动,甚至说不定还要挨这个老上级的训。就像刚才那位正月初二就来登门拜访的中央首长,一样被训了顿。老太爷说到兴头上,从抽屉拿出一张地图,铺在书桌上,朝赵甲第招了招手,说道:“来看看。”
赵甲第走过去,瞥了一眼,笑道:“运城。”
老太爷点点头,道:“你懂这个?”
赵甲第平静道:“大概了解一点。”
老太爷笑道:“***那帮崽子边打边喊是野战八旅就打,不打就滚开。嘿,这下他们满意了,打他们的就是第三纵队的八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