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后阵,巢车之上。
既便是远在数百步外,都能清楚的听到袁军将士的呐喊声。
曹操脸色阴脸,右手下意识的拍打着巢车的护栏,喃喃低语道:“公子否?公子?难道是袁术的儿子?”
一个谋士道:“袁术有二子,长子庶出,名否,应该就是此子。”
“袁否?袁否!”曹操一巴掌重重拍在巢车护栏上,沉声道,“想不到,袁术这具冢中枯骨却也生了一个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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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袁否再次醒转,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卧榻之上。
袁否侧过头一看,发现卧房里除了侍女若榴,还有一个头裹方巾的医工,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看到袁否醒转,若榴顿时喜极而泣,哽咽着:“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若榴,别哭,公子没事。”袁否本能的伸出左手去给若榴擦眼泪,却不料牵动了左肋下的伤口,疼得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公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若榴顿时大为紧张,又扭头问旁边站着的那个医工道,“华侍医,公子他没什么大碍吧?”
那医工微笑了笑,道:“公子没啥大碍,皮外伤而已。”
“只是皮外伤么?”若榴将信将疑的问道,“那公子适才怎么突然昏厥?”
医工笑道:“那是因为体虚的缘故,人给公子开一个方子,姑娘照着方子去抓药,几贴药下去公子即可恢复如初。”
若榴将信将疑道:“几贴药即可恢复如初?”
医工笑道:“别人的病,华佗绝不敢妄下断言,不过公子的病么,华佗却是敢断言,三贴药下去,定可以恢复如初。”
“先生是华佗?”袁否闻言神情微动。
医工连忙摇手:“人正是华佗,不过,绝不敢当先生之尊称。”
“先生当得起,先生且受在下一拜。”袁否听真是华佗当面,顿时肃然起敬,当即挣扎着从榻上跪坐起身,向着华佗长长一揖。
“公子折煞人了。”华佗赶紧闪过一边,不敢受袁否这一拜。
若榴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袁否,不知道袁否为什么要对华佗大礼参拜,因为医匠在当时地位低下,既便华佗是宫中的侍医,也同样是贱藉。
袁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当下岔开话题道:“华侍医,我听当年你在谯郡行医时,曾经救活过一个行将下葬的死人?”
“是有这事,那是一个难产的妇人。”华佗见袁否不再坚持以先生相称,便也恢复了从容,微笑着答道,“不过,那妇人其实并未真的死亡,而只是假死,当人施以金针活血之术,化开她梗阻的气血,人便活过来了。”
“华侍医真乃神医。”袁否由衷的道。
作为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未来灵魂,袁否当然知道假死这回事。
所谓假死,其实就是深度昏迷,用人手已经感觉不到病人的心跳以及吸引,往往会被误认为已经死亡,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死亡。
袁否正想继续请教华佗,忽有宦官入内唱道:“宣,公子否上殿觐见。”
“上殿觐见?”袁否愣了下,才猛然反应过来,是他的父亲仲家皇帝袁术要见他,当下赶紧吩咐若榴道,“若榴,快替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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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家皇帝袁术自称帝始,便大肆征集民夫于寿春城中修建宫室阁闱,一应制式,皆与洛阳皇宫一般无二,既便是召集臣工议政的大殿,也沿用了汉故宫大殿温德殿的称呼,而且形制上相比洛阳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术对于民夫役使,那是丝毫不知体恤的。
此刻的仲家皇帝袁术,头冲天冠,身穿玄朱二色冕服,正在温德殿大发雷霆,殿上的文官、武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吕布匹夫,三姓家奴,不识抬举!”
“孙策儿,悖主求荣,忘恩负义!”
“刘备,织席贩履之辈,兵不过五千,将不过关张,居然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当朕是好欺负的?需知朕的二十万大军可不是摆设!”袁术越骂越生气,气得一下就将手里的玉玦掼在地上,又厉声大喝道,“纪灵何在?”
纪灵应声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袁术铿的拔出腰间佩剑,又凶狠的盯着纪灵,满脸狰狞的喝道:“即刻召集六军,朕要亲出南门,誓取大耳贼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