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程普身后,两千多江东军顿时间就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纷纷仰天长嗥起来,那巨大的声浪竟丝毫不输于刚才城墙垮塌时的声响!
下一霎那,程普再将手中的长刀往前一引,原地嗷嗷叫嚣的两千江东精兵便顷刻间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垮塌的东南缺口蜂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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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巢城内。
袁否已经下了城关,来到了东南角缺口内。
昨天晚上,巨大的霹雳车就已经搬运过来,摆在了缺口之内。
而且,霹雳车的靠山瞄准的方向,就是刚刚垮塌的城墙缺口。
烟尘弥漫,视线受到了严重影响,无论城外的江东军,还是城内的袁军将士,都根本看不清烟尘中的确切景象。
然而,眼睛看不到,耳朵却是能够听到的。
城外,江东军的嗥叫声正在变得越来越近。
显然,江东军正在迅速逼近,向缺口逼近!
江东军的声势是如此的浩大,士气是如此之高涨,以至于严重的影响到了城内的袁军将士的情绪,无论是据守在缺口外围的袁军甲士,还是负责操纵霹雳车的工匠民壮,脸上全都流露出紧张之极的神色,便是袁否,也是紧张得不行!
后世有句经典名言,叫做足球是圆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同样的道理,兵者,实乃诡道,不到最后一刻,谁又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古往今来,无论什么样的雄主,面对一场战争,也绝不敢说他就能必胜!
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就有可能导致一个庞大帝国的覆灭,焉知霹雳车就不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故障?
“八十步!”
“五十步!”
“四十步!”
“二十步!”
“进缺口了,江东军进缺口了!”
缺口两侧的城墙上,坚守在上面的袁军持续不断的将江东军的距离报告给袁否知道。
缺口内,守在四周的袁军甲士还有负责操作霹雳车的工匠民壮也越来越紧张,甚至,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稳住,给我稳住!”袁否唯恐这些工匠民夫因为紧张坏了大事,不得不大声提醒,“没我的军令,谁都不许乱动,违者,定斩不饶!”
“稳住,给我稳住”
“不要乱,不要慌!”
“稳住,给我稳住!”
“稳住,给我稳住……”
袁否一边大声高喊,一边高高扬起右手,却迟迟不肯落下。
缺口处,江东军的喊杀声正变得越来越响亮,甚至已经可以听到江东军踩在倒塌的夯土上发出的嚓嚓声,刚刚从城墙上垮塌下来的夯土,却是干燥的,干燥的夯土将潮湿松软的於泥掩盖在了下面,却是方便了江东军的行动。
“杀呀杀呀,杀呀……”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第一个江东军的身影终于从弥漫的烟尘中猛然窜出来,接着是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只片刻功夫,黑压压的、好几十个江东军就从烟尘中冲了出来,而且烟尘之中,还有更多的江东军逼近。
周围已经摆好环形防御阵的袁军甲士便本能的弯下腰,将身体躲到大盾后面,第二排甲兵更是迅速将长矛架到了大盾上,再后面第三排、第四排甲兵则将手中的长矛以四十五度角斜着往前指,顷刻间摆成刺猬阵。
负责砸开弩机的工匠已经紧张到快要窒息了,扭着头,死死盯着袁否的右手。
某一刻,袁否高高扬起的右手终于狠狠落下,那个工匠便立刻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然后重重一锺,砸开霹雳车的弩机。
“咔!”先是弩机打开的轻响。
“嘭!”再是弓弦反弹的巨响。
紧接着,却是天崩地裂的巨响:“喀喇喇……”
霎那间,就像一道闪电在缺口内猛然绽放,不仅仅只是冲进缺口的江东军,就是四周列阵防御的袁军甲兵还有民壮、工匠也深受其害,所有人的耳畔只感到嗡的一声,然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耳畔只剩下嗡嗡的一片余音。
袁否用力的甩了下脑袋,收拢被巨响震得有些离散的心神,再定睛往看时,看到的却是一副地狱般的惨像,好惨烈,实在是太惨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