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否大军已经进入陈郡的赖乡县。
赖乡是陈郡与梁郡交界一个小县,人口不满万,县城甚至连城墙也没有。
对于连城墙都没有的小县城,袁否当然不会客气,直接就率军进驻赖乡。
赖乡县城的百姓大多都跑了,但房子是搬不走的,还有官仓的粮食也没来得及搬走,这些都便宜了袁否军。
昨晚上,袁军将士终于泡上了热水澡,吃上了热腾腾的蒸饼。
这会儿,袁否正四仰八叉的仰躺在澡桶里,一个老军头手拿一把锋利的刮刀,正在给袁否刮毛净脸,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但也不是所有毛都不弃的,譬如脸上多余的绒毛,就必须随时的清理,要不然不成野人了?
刘晔躺在旁边另一口澡桶里,叫个家兵给他搓背。
“什么,衣带诏?”刘晔先是愣了一下,问袁否,“公子如何得知天子赐了董承、刘备等人衣带诏?”
这之前,刘晔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袁否自信满满一定能将竹邑曹军给引出来。
可现在,刘晔却有些明白了,如果天子真≮,给董承、刘备一伙人赐下了衣带诏,袁否再假冒衣带诏的同党给国舅董承投信,然后故意让送信的马忠错将密集投到伏完府上,这倒是的确有可能将竹邑的曹军给引出来。
问题是,真的有衣带诏这事?
“这个你不用知道。”袁否摆了摆手,心说,我会告诉你我是从两千年的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我不但知道天子赐给了刘备、董承衣带诏。更加知道刘备、曹操还有孙权将来会当上皇帝。所以在汝南时我才会千方百计的干掉刘备。
刘晔说:“这么说来。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掉头了?”
“不错。”袁否点头说,“先在赖乡休整两日,确定竹邑曹军已经调走之后,我们转向东南,经城父,过郸县,然后从竹邑东渡睢水。渡过睢水后我们马上进入彭城郡,曹操老儿就不敢轻易越界追击了。”
刘晔说:“可到时候我们又要面对吕布。”
袁否说:“吕布却比曹操容易对付多了。”
刘晔说:“公子别忘了,吕布麾下还有陈宫,此人乃是大才,且不可小觑。”
袁否却呵呵一笑,说:“子扬多虑了,先前在危难之时,吕布尚且能听陈宫之言,而今吕布耽于安乐,每日只知歌舞助兴、醉生梦死。却是不太听得进陈宫的良言了,何况。徐州还有陈氏父子,陈宫却是难有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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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哨骑一直在跟着袁军西进。
就在袁军抵达赖乡的当天晚上,哨骑就以跑残两匹战马的代价,将这一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了竹邑大营。
“军师,袁军都已经到赖乡了!”曹仁叫道。
郭嘉闻言也是眉头深蹙,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袁否的意图了。
先前郭嘉其实也还是有些担心袁否会打谯县,拿曹氏族人出气。
尽管在曹仁面前郭嘉表现出信心满满的样子,但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疑虑的,他只是基于袁否在龙亢、庐江的所作所为,才做出的判断,但人的行为举止,有时候却是很难用常理来进行衡量的,再冷静理智的人,有时候也会做出极其疯狂的事情。
好在最后的事实证明了,郭嘉的判断是对的,袁军在谯县甚至没有片刻逗留,就继续沿着官道西进了。
不是谯县,那么袁否的意图又会是什么?
再往西去,可就是兖州腹地,袁军进入充州,又能讨到什么好?
眼下主公大军陷在汝南,急切之间无法回师,袁军或可在兖州腹地横行无忌,可是不出十日,等汝南各路曹军陆续回援,袁军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兖州可不是汝南,汝南是袁军贼兵的巢穴,兖州却是曹军根基!
以袁否之能,他不可有不明白,孤军深入兖州腹地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袁否为什么还是决然西去呢?难道说,是袁否的牛劲上来了,所以不管不顾要去劫掠兖州?可如果袁否真打算劫掠兖州,又怎会放过谯县?
更何况袁否爱惜羽毛,明显不会做这样有损名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