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无所谓地耸肩:“反正,亲子关系里,总有人得唱黑脸有人唱白脸,你那么温柔,坏人就由我来当就好了。”
她却柔声道:“你才不是坏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天使。”
他眼眸一亮,旋即又黯了下来。
他忽然喃喃道:“天使?有杀人于无形的天使么?”
她没听清:“什么?”
“没有。”他喂她吃了口菜,“我说,应该没有那种强迫别人吃多点饭的天使的吧?抱歉,我就是这一款。所以,如果你不把菜吃光光,我就要发脾气了。”
夕颜嘟囔地抱怨:“霸道!”
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这样不正好?你就喜欢霸道的男人。”
夕颜脸颊红烫:“真是一个不知羞的天使。”
回应她的,是他爽朗的笑声。
只是在那个微凉的晚上,夕颜并没有听出,那笑声里藏着的,未来命运的悲凉……
那晚回家之后,夕颜的胃就一直隐隐作痛着。
烧灼感从胃部一直蔓延直下,就连小腹,也若有似无地疼了起来。
夕颜不敢造次。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8个月有多,随时都可能生产。
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导致孩子提前出生。
哪怕会引起慕云的担心,她也不得不卧床休息。
夕颜所有的工作,都全面停止了。
她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卧床。
许静颇为紧张:“人家说,七活八不活,你说好好的,做什么出去吃饭啊?都快当爸妈的人了,还那样不小心。”她瞪了慕云一眼,“枉费你自己还是个院长呢!”
慕云垂眸:“是,是,是。是我不对。”
夕颜忙道:“妈妈,不关慕云事情的。我之前就有些不太舒服,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也没有跟慕云说,所以他并不知情……”
慕云牵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不舒服我还不知情,那我更该打了。”他言语之中却没半分责怪之意,“你安心地休息。要相信恋希,绝对会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
夕颜点了点头。
平素总是在妇产科病房间游走查看病人,第一次自己住在这里,当真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莫名的恐慌,在啃噬着她的心。
他的话,才算是把她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慕云把碎碎念的许静送出了病房,坐在她的床沿,眼底尽显柔光:“我妈就是紧张过度。有些话,你听过就算了。”他倾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夕颜,我特别想,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我们自己搬出去住,过一过三人世界。”
夕颜眨巴着眼睛,有些意外:“为什么呢?”
虽然许静有时候说话伤人了些,可展家人丁并不兴旺,如果慕云执意要搬走的话,恐怕对许静也是一个沉重打击。
慕云沉默了半晌,才不太自在地道:“我不希望你经常遇到安若汐。”
夕颜愣住了。
若汐虽然经常上夜班,但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又同在一家医院上班,这三人,简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夕颜只是没料到,慕云对若汐的存在,竟然如此介意。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你啊你……”
“怎么?就不许我吃醋?”慕云坦然地挑眉,“他对你的关切哪怕我瞎了都能看得出来。哪个老公能这么大方放任自己的妻子被一个男人觊觎?”
夕颜揽住了他的颈,他顺势弯腰,和她的唇瓣轻轻相触。
她知道,若汐的存在,是他一个托词。
他是怕,许静时不时冒出来的话伤到了自己吧?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探出舌尖,加深了这个吻。
待到两人唇瓣分开的时候,夕颜的气息已然不稳。
两人的额头相抵,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她问道。
“如果不是一直提醒自己,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刚才当真就要忍不住了。”慕云摇头叹息了一声。
夕颜脸红了。
确实,从七个月上来,她的身子相当不方便,慕云也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沾她的身子了。
现在处在保胎阶段,更加不能做那羞羞脸的事情了。
“对了。”夕颜的视线投向了墙角的待产包,“慕云,把里面内格的一个文件袋拿来给我吧。”
慕云依言把东西放在她手边。
她轻轻拉开那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式两份的文件。
慕云快速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