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另辟蹊径
他没有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把手交握在桌上。
“我上回听你说,这孤儿院的楼龄已经有50年出头了,这些建筑,是在解放初期的对吧?这里里外外这么多的四合院,保持得那么完好,这在b市如今也不多见了。所以,我打算冒个险……”
夕颜的睫毛快速地眨动着,她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要把这孤儿院当成文物保护起来?人家怎么肯帮我们如此作假?”
“这明明就是一个城市历史的积淀啊,说什么作假?”他莞尔,“我明天开始,会安排一些人过来,替孤儿院进行局部修葺。至于其他事情,就交给我吧。”
夕颜把手中的文件一阖,对上了他自信的眼眸。
“我相信你能做到。”她淡淡地道,“不过,我希望,我能在场协助你。我们都是向阳孤儿院里的一份子,所以,我不能置身事外。”
他眼角的笑意加深,眉头也略挑高了:“你就真的信我能做到?”
“我信。”她垂下眸子,看着碗中渐冷的菜肴,“只是,我渐渐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他声音黯沉了几分,偎贴着她的耳际,仿若情人间的呢喃。
“我是展慕云。你莫忘了就好。”
她抬眸。
他却举箸。
“吃饭吧。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下厨,请你吃我自己做的家常菜,如何?”他继续替她布菜。
她莞尔:“应该是我请你才对。你可是为保住孤儿院花了大力气,怎么还好意思让你请客?”
他连连摇头:“原来,庄副院长刚才说,我们都是向阳孤儿院里的一份子,这话是诳我的啊?”
夕颜笑出了声:“你啊……”那句称呼始终有些别扭,“你能不叫我庄副院长么?”她俏脸微红,“你还是叫我夕颜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专注:“可以么?”他声音幽幽的,“我们可是连普通朋友都不是的啊……”
夕颜没辙了。
她低头戳着碗里滚动的丸子,咬住了下唇:“唔……我,我们是朋友的……”
耳边是他无奈的笑声。
“行,普通朋友就普通朋友,我能等。”
她猛地抬头,想追问他言下酝酿之意,他却抿了口清茶,眼观鼻鼻观心地用起了微冷的晚餐。
他淡定自若得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却无来由地,又搅乱了她一湖心海……
他就不能,饶了她么?
天一亮,修葺的工程师傅就已经来了。
夕颜跟在他们左右,由院长领着。
“我们需要一张这孤儿院的平面图。”十来个人背着工具,背着手打量建筑时的眼光,绝对不是一般工地里埋头苦干的装修工人。
“最好,你们也跟在我们旁边,跟我们介绍一下,这建筑大概之前的样子。”领头的人在院长的指引下,走遍了整间孤儿院,甚至包括了夕颜借住的小庭院。
“保存得很完整,当然,我们还需要再做些小改善。五天之内,我们尽量完工。”
领头的人对着各个院落的重要位置拍下了若干的照片。
光看他们手里拿着的相机,夕颜就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十来个人,动作相当快。
他们也很有默契。
上色,修补,粉刷……
院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犹如灵活的猴子一般,在高高架起的梯子上跳来跳去。
夕颜也帮不上忙。
她坐上了慕云的车子。
他打开了车前的抽屉,递给了她一瓶半满的话梅。
“吃吗?”他问道。
那是曾经的她留下的。
因为怀着孕,天天想吃酸的,他的车上就常备着一瓶话梅,只要她愿意,一开抽屉,就能拿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永不落空。
她离开了。
可是,这个习惯却被他保持着。
只是,现在的夕颜,显然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摆了摆手,只道:“我不会晕车。”
他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话梅。
“没想到,男人也喜欢吃话梅啊。”夕颜正视着前方,状似无意地道。
喜欢紫色的东西……
喜欢吃酸的东西……
贴心温柔……
会做饭……
会办事……
会医术……
她很想知道,除了上天入地不会之外,眼前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他愣了一下,才笑道:“哦,我不吃话梅。我以为……”他打住了话头。
她的心却是一突。
这话梅,已经吃剩下半瓶了,他是为谁备着的?
无数个想象几乎要把她的心塞满,她不自觉地走了神,直到他下了车,为她开了车门,她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身上的安全带都没有解开。
他弯腰倾身,双手绕过了她的身子。
她一惊,他那淡淡的气息,已经把她整个人给包裹住了。
她心跳如鼓,口干舌燥的,难得吃瘪地说话打结:“你,你想干什么?”
他挑眉:“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我……”她快速地眨动着双眼,睫毛扑扇着,如同振翅的蝶。
她无辜的表情意外地取悦了他。
他笑意加深,她腰间发出了咔哒一声响,旋即,他的身子退了开去。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面红耳赤。
他只是要为自己打开安全带而已,怎么自己竟然……
她丢脸地把自己整个脑袋都埋到了手心里。
耳边是他的轻笑声。
“下次,我一定抓住机会,干点别的什么,不能让你失望啊。”
她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不许笑!”
他绅士地立正,用指尖在自己薄唇上一滑,做出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她也从车里下来,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颊:“这里是哪里?”
“办事大楼。”他极其自然地紧贴着她身侧前行,“我昨天已经和秘书约好了,你放心,几天后他们会去考察……”
夕颜的肾上腺素一下分泌到了最巅峰:“他们能认为我们算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吗?”
“你不是说信我么?”他侧过脸,笑意中有促狭。
她一时词穷,却只听到他继续解释:“信我,夕颜,信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