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凄厉的尖叫伴着沉闷的枪声一并响起,在幽暗的灯光下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贾琏低下头,惊愕地看着胸口处晕开的血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啊,是真的血!”
“贾琏,贾琏!”
“快叫救护车!”
耳边传来的惊叫声脚步声乱糟糟的,贾琏努力睁着眼睛,视线却逐渐模糊起来……
……
飘在半空中,贾琏看着躺在抢救台上的自己,看着心电图机上逐渐平直的绿线,看着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对着剧组的同事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助理小周痛哭失声,茫然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死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在拍戏,为什么打进身体里的会是真正的子弹?是谁想要杀了自己?刚刚成为影帝,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自己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不甘心!尼玛真!不!甘!心!
贾琏一次一次试图冲进自己的身体,却总是徒劳无功——每每到了身体前,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弹开。
“妈的!”连着被撞翻了好几个跟头,就算是年轻的影帝一向以温润如玉的形象示人,这次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痴儿,痴儿,大凡世间事,有因必有果。”
“是谁?”四周白雾渐起,让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贾琏找不到声音的来处,眯起眼,厉声喝问,“你在哪里说话?”
那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听起来却又似乎就在耳边。
“你既问我是谁,却可知谁是你?你问我身在何处,却可知你从何处来?”虚无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
贾琏暴躁了,自己好好拍着戏,尼玛不明不白就被打死了,这时候还来这么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装神弄鬼,真当自己好欺负?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那是为了吸引粉丝。人都死了,还要这个面具干嘛?
“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顿了一下,低低的叹息声悠长又遥远,“痴儿,你且随我来……”
贾琏眼皮一翻,想要拒绝,却发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飘去。
雾气越发厚重,湿冷的寒气从各处渗透进身体。
“人都死了,居然还能知道冷?”贾琏自嘲地笑笑。
既然不受自己控制,那就索性跟着飘吧。
不知道飘了多久,眼前雾气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瑚哥儿,瑚哥儿,来,到娘这里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轻轻拍着手,微笑地逗着对面的小孩儿。那小孩儿看上去不过一岁多的样子,白嫩的小脸儿上笑容灿烂,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娘,娘……”娇嫩的声音呼唤着对面的母亲,他的两只小手张着,朝少妇蹒跚走去。
“哎,娘的好哥儿,走的真是稳当!”少妇搂住儿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贾琏看着这对幸福的mǔ_zǐ ,心中满是狐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妇,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就连那小孩儿,也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对mǔ_zǐ ,分明都是古代的装束!
眼前倏然一变,这对mǔ_zǐ 都不见了。贾琏慌忙四处看去,却发现刚刚还是绿树葱茏的时节,这会儿却已经变成了草木枯槁的冬天。北风中夹杂着雪花儿从天而落,不多时,地面就已经白了。
怎么回事?
“瑚哥儿,瑚哥儿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娘啊!”凄苦的呼唤从屋子里传来,正是刚才那个少妇的声音。
贾琏一愣,人已经在屋子里了。
正是刚才那个少妇,温婉秀美的脸已经完全憔悴了。她坐在一张雕花大床上,低声叫着自己的儿子,“瑚哥儿,你醒醒,不要再睡了好不好?你看,小弟弟还等着哥哥带他一起玩呢!”
床上的瑚哥儿,已经有六七岁了,却全然不见了小时候的可爱。那么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杏红色的锦被将他苍白的脸衬得更加瘦小。
或许是听到了母亲的哭泣,瑚哥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娘……我好难受……”
“瑚哥儿!”少妇眼泪落得更加厉害,嘴角却扯出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好孩子,等会儿吃了药,就会好的,啊?”
“嗯……”瑚哥儿乖巧地点头,枯瘦的小手伸出锦被,努力抬起来替母亲擦眼泪,“娘我不难受了,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