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今年才过不惑,虽然说这段时日里头有些个病弱, 但那只是某方面。他一向会保养自己, 身子骨不错, 怎么会突然中风了呢?
老夫人强撑着病体, 亲自处置了赵蓉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直接叫人捆了, 灌了哑药送到了北边的庄子里去了。
至于赵氏,在荣国公的床前哭的死去活来。看着荣国公昏睡在床上, 脸色灰白, 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模样, 只将赵蓉儿恨得牙根儿痒痒, 恨不能生撕了赵蓉儿, 哪里还会去管她是死是活?
如意头一次迈进了荣华轩的门。不过,老夫人没叫她进去, 只说自己身上不好, 让如意扶着自己回去了。
至于侍疾, 老夫人开口, 叫赵氏好生照看着。赵氏自己也乐意在荣国公身边儿, 立时就应了。荣国公几个儿子, 除去远在凉州的楚枫外,楚桓是不会管这个所谓的父亲的,给请了太医院的院判过来,已经是看在了老夫人的面子上。楚杉楚槿还小,万事不懂,所以在荣国公跟前时候最多的,便是楚柯了。
赵氏mǔ_zǐ 两个日夜守在荣国公床前,到了第三日,荣国公终于是醒了过来。
不过他这一醒,便将赵氏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昔日里风度翩翩的荣国公,如今眼斜嘴歪,眼神也呆呆的,甚是木讷,躺在那里,张着嘴,似乎是想要说话。不过从他的喉咙里,只发生了含糊不清的呵呵声,到底说了什么,却是没人能听懂。
“表哥,表哥啊!”赵氏反应过来以后,才捂着嘴扑到了床边,握住了荣国公冰冷的左手,泪流满面的喊着,“你这个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呀!”
她哭着骂赵蓉儿,“混了心的糊涂贱人!若是没有咱们,她哪有半分好日子过呢?先背着我勾引表哥,后又害的表哥如此……且看我能不能饶了她!”
楚柯瞧着荣国公的模样心里头也不好受,还得劝赵氏:“您也安安心,太医不是说了么,这个毛病只要静养就好。费些时候,总能好。”
荣国公的眼里头原本透出了十分的惊恐,听了楚柯的话,倒是平静了些,眼巴巴瞧着楚柯,啊啊啊地叫了几声。
楚柯心下叹息,过去握住荣国公的手,“父亲,太医说了,您这个病,最是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得反复回去。为了往后,您还是得安下心来。”
赵氏看见荣国公又是衰老又是颓病的模样,哭的越发伤心了。
楚桓和如意扶着老夫人回到了荣晖堂里。
大太太韩氏和楚玥都在这里等候消息。她们一个是寡嫂,一个是侄女,都不好直接到荣华轩里头去。
“母亲。”大太太韩氏身上也病着,如今还没好利落,脸色也有些憔悴。见到了老夫人进来,连忙就要站起来。
老夫人摆了摆手,“你别起来了,病歪歪的,何苦再走这一遭?如意,快去扶着你大伯母坐下。”
她和韩氏做了二十几年的婆媳,又怜惜韩氏年轻守寡,彼此相处倒是极好,不说情比母女也差不离了。
如意抢过去几步,将韩氏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韩氏有些气虚,对着如意笑了笑,便问道:“不知二叔怎么样了?”
荣国公病倒,要说她着急,那实在是亏心。不过,样子还是得做做的。
老夫人被楚桓扶着坐在了床头,身后又被塞了一个引枕。这一程子事情经历的多,老人家身心俱疲,摇了摇头,叹息道:“性命总是无碍的。”
“老夫人,喝口水吧。”方嬷嬷托着一盏温水走进来,如意接了过来,送到了老夫人的嘴边。
“又是这白水,没滋没味的。”老夫人素来喜欢饮茶,不大爱喝白水。不过她每天也要吃药,太医特意嘱咐过不能喝茶。
如意便笑着劝道,“皇后娘娘前儿才叫人赏了我好些春茶,祖母快些好了,我都孝敬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