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止深始终欠她一句“分手”,很多时候,他争取了机会,想说出来分手类似的话,她躲开了,没有一个她心服的理由,就不要提出了。
“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们怎么分手了。”
方默川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会儿,恍惚地笑:“就是,一不小心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搞的,或许我表哥太好了?我心里长了根刺——秋实姐,你爱我表哥,爱到了什么程度?”他忽然想起了那日记上的一句话,夸张,伤人。
“如果三四年前你这样问我,那还只是一般的程度吧,我还抱着一种不敢高攀的心理,不敢接触他。今天在没有遇到下一个能比得上他的人之前,我非他不可。”李秋实无奈地笑。
“非他不可?可他身边有人了……”方默川说。
她点头:“所以这个非他不可,不代表是我要纠缠他,这个男人不要我了,我没必要死缠烂打,但只要有一点正当的机会,我也不会不把握。如果我有那个缠着他的心思,跟他一起三年多我不会矜持,早就耍无赖了……我不急吗,我也急,我28了。”
“我多希望你是我表嫂……”
方默川由衷的说。
“她跟你提的分手?”李秋实问。
方默川摇头。
他说:“不是,我自己发现的,她在日记中写了……爱上管止深,犹如,犹如什么……忘了。”
“爱上管止深,犹如得了一场病,怎么会轻易到了要去世这程度……”李秋实快速的重复了一遍方默川还没说完的话,睁大眼睛问他。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大概,是这样。”方默川诧异。
李秋实有点无语了。
“因为这句话,你还打了那孩子一巴掌?”
“啊。”方默川点头。
“……”
李秋实讲:“我在上海呆了两年多,后来回来z市,我和你表哥的关系基本在心里定了,你爷爷他也带我见了。记得吧,我在z市带过一些学生,那年暑假给十几个有钱门户的学生补英语。关于管止深的事我都留意了,这句话是一个外语系的女生早就写下了的,传遍了整个a大了,估计就你这个不关心八卦的少爷不知道。”
方默川:“……”
“后来我问过了,a大合并十周年的那一年,管止深出席过学校的活动,讲过话,那个外语系女生就……”
李秋实讲了许多方默川不知道的。
方默川,感觉,眼前在天旋地转了……
这句话,是一时传开了取笑那个外语系女生的,也是中文系的女生们来回用字组的,比一比,谁翻译的更好。
阿年,随便写下的吗。
左正打了过来,问他,你在哪。
“有事?”方默川问。
左正说:没事不能找?
“没事你他妈找老子干他妈什么!!”祖宗心情不好,暴躁,恨不得掀了桌子,脾气正冲着,被某人赶上了。
左正:“……”
李秋实:“…………”
中午,投资集团。
蒋雅和李秋实一起有说有笑,看上去,一个知性温柔,一个知性大方,两种气势的女人,出了集团,上了共同的一辆车。
集团内部接待的人,不免议论了起来。
“李经理回来了?”其中一个说。
“看上去情绪还好啊,李经理和管总……分了吗?”
“不像……”
“都说管总的女人是那个新来的毕业生,难不成是谣言?”
“未必,观察看一看,留意管总身边下次带着谁……”
李秋实在集团内走动了一下,立刻就引起了轰动。谁都知道李秋实曾经是管止深身边的女人,一起下班,一起上班过。
这在大家的肉眼看来,是同居关系了。
李经理被调离去了上海,诸多猜测被集团的人私下里议论烂了,各种五花八门的猜测层出不穷,渐渐的,这个话题也就平淡了,直到现在,李经理再出现,一片哗然。
楼上部门的阿年呢,还不知道。
大家都听说了八卦,议论管止深和阿年的时候,不能让阿年听见,议论管止深和李经理的时候,更不能让阿年听见,所以,阿年觉得她们怪怪的,却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工作,下班,吃饭,心情简单,不复杂。
集团附近的餐厅。
管止深比两位女士来的晚,在外面车里打给餐厅内,交代了一份丰盛外卖,送去集团某楼层给某个默默工作低调的小虾米。
算在蒋雅那一桌。
餐厅的人问了一句:告诉客人是谁送的?
“她老公……”管止深笑。
管止深和两位女士用餐,阿年在楼层收到一份,打开,惊讶琢磨,这也能打包送来?她老公……囧,管止深干的吗?大家都听见了,送外卖的这个人嗓门大。
一个同事听见了,问:“小年年,你有老公?”
据她们所知,管总没结婚!结婚不会不公布!
大家配对配的管总和小年,小年的老公冒泡了,这是打破谣言么这是……
“合法的……”阿年小声的说。
“什么——真的结婚了——”一个同事大声问。
阿年,“小点声……”
“就说嘛,怎么可能!最近压抑死我们了,管总高高在上,怎么会俯视楼下的一个小菜鸟?小年刚毕业不久,管总是个平时目不斜视的冷态度男人,怎么会到a大找一只连化妆都不会的小姑娘?”
“所以说谣言传于不智者……”
“我当你们是在夸我……”同事们议论纷纷,阿年尴尬的抱着餐盒吃午饭去了。
同事捂嘴:“小年年别生气,这句菜鸟你可做单纯可爱萌之解!”
“我不解。”阿年说——╮(╯﹏╰)╭。
同事继续说:“不对,她好像很淡定,不会是早就知道有谣言,故意这么做,为了破谣言的吧……”
众同事们:“……”
心思复杂,擅长攻心计的同事甲乙丙们不知,吃饭的某某人一样不知,一贯冷态度的管止深,就是开心的笑过,就是往楼下俯视过,那一年的小镇上,纵使夏日里风景如画,他的目光依旧不会因风景而斜视,只追随了阿年的小身影。谁又真的知道何年何月,谁人走进过谁人最深沉的那抹目光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