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年现在盼着所有失恋的人能好,不敢说,只在心里偷偷的祈祷,因为想起方默川,她会内疚的心惊肉跳,而责问自己,你却可耻的生活很好。
悄悄在自己的手心,用蓝色的圆珠笔,写上了“可耻”二字。
“在干什么。”管止深走近,问她。
阿年攥紧了手心,抬头笑了,“没事,我看书……”
和管止深一起来公共图书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引人注目,走在书架这边那边,看书的姑娘们窃窃私语,她老实的坐着看书。
偶尔他走过来,纠正一下她的坐姿,离书太近,伤了眼睛。今天阿年是实在无聊,他说集团内无事可做,便来陪她。
“在看什么。”管止深也坐下,凑近阿年。
“你看这些老照片,黑白色的,每次看了都会小小激动。”阿年手指点着的,是书上的配图,黑白色的,大多都是一些伟人照片,那时并没有彩色的。
管止深挑眉,“激动什么,什么时候你见我激动激动,我才感动。”
“不是啊。”阿年说正经的,“说不好,这就跟我看完别的国家奥运会开幕式,再看08年北京奥运开幕式一样,总是指着电视屏幕说,看,中国人就是多,威武霸气……”
阿年现在最在意的两件事,一件是怀孕生孩子,一件是做一名新闻工作者,严肃认真的去做。
管止深认为,阿年可能年纪还是太小,经历的少了些,沉不住气,他答应了她给她安排杂志社工作,她就认真的上心了,泡图书馆,目光留在书上的时间,比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多很多。
“你喜欢列宁?”管止深蹙眉,问阿年。
阿年摇头:“倒也不是喜欢,就是三分钟的热度感兴趣。”
管止深陪她一起,在一旁很安静的,列宁结束流.亡生活,1917年回了彼得格勒,他填写职业时,写下的是‘新闻工作者’。管止深觉得阿年可能对这个感兴趣。列宁的新闻工作,是为了‘革命事业’服务。——阿年如此正式的研究这东西,管止深头疼,看来,她是把他安排工作那话,记在心上了。
阿年看书,不知道管止深在想些什么,可阿年想让他明白,她在意工作,读书这么多年,不是为了每天吃饭睡觉,无滋无味的生活着,她在意工作,在意生活上的另一种乐趣,也可称之为,和他无关的那一部分乐趣。
有了一份工作,如果能是自己所爱好的,那是幸运临了头。阿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他认识的人,朋友,亲人,瞧不起她,说她完全是个没用的人。
阻止不了别人的看法,但是起码,在那之前要尽所能的自立起来,不是一个就连简单的吃饭穿衣,都要依靠他的人,像一只不长手足的软体虫子。
她希望自己的认真,能让管止深看到,不要因为工作的事压制她,阿年不想跟他争论,不想跟他吵,埋头看书,希望他懂得。
阿年的手机震动,她拿过来看,是微信。
方默川发来的。
打开来听,却没有声音。
阿年发过去了一个问号……
方默川回复,哦,发错人了。
阿年回复了个==
酒吧中。
方默川拿着手机,把手机搁在了桌子上。
方慈头发梳了起来,戴着鸭舌帽,脸上化了妆,所以那个巴掌印子,看不太清楚。方默川本想跟阿年说些什么,关于母亲知道了她和表哥的事。
看到了方慈,才收回了想说的话,一松手,空白的发了过去。
他放下了手机。
方慈进来就看到了弟弟,坐下了,酒吧里音乐声音不大,算是气氛挺好的,喝喝酒聊聊天的人很多。
“妈让我来的。”方慈说。
方默川抿唇,点头。
“姐不跟你兜圈子了,妈说,你想护着那个阿年安生,就得听她的,半个月之内订婚,一个月之内结婚,并且去她安排的地方工作!”方慈说完,小心看着弟弟的脸色,其实母亲这样逼迫弟弟,她也觉得过分了些。
一个人,被逼无奈从事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这种痛苦她深有体会,若不是母亲逼,她不会去市委上班。
做管三数的女儿,要像个女金刚一样厉害,去做了那份工作还不算完,母亲会要求必须做好,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往上爬,一定要厉害。
弟弟也一样,会是这个命运吧……
方默川没有过多的震惊,身体向后仰了仰,椅子腿儿发出咯吱一声,他半靠在椅子背上,双腿抬起,搁在了酒吧的桌子上,优雅的交叠着,他双手十指交叉,搁在了颈后枕着,“半个月之内订婚,一个月之内工作,结婚……我要不要大街上拽个大了肚子的孕妇,俩月后让妈当奶奶?”
“别这么说话。”方慈皱眉。
“那我怎么说话?”方默川冷哼,“我只能做到半个月后残废,一个月后死,出殡。”
方慈是跟弟弟商量的语气,“那你不顾那个阿年了……”
方默川呼气,是啊,阿年,怎么办。
难不成,发一张请柬,请了表哥阿年,看他一个月结婚么,妈的,跟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