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问:“那是谁的血?”
长子低头看着手掌,吐出一个让他脊背生寒的答案:“这些血,是你的发妻、我的好母亲的。她为了二弟要亲手杀我啊!”
随着一声裂帛之声响起,长子撕开衣襟露出xiōng膛,心口偏下位置有一道淌血伤口,伤口并不深,但很长。长子刚才情绪激动,引动伤口崩裂,不断有新鲜的血液淌出来。
“看,她刺的这里。”
“……但我也是她儿子!”长子双手掩面痛哭,肩膀颤抖,无不委屈道,“我也是她十月怀胎,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何至于揣度我至此!吴昭德,我阿娘死了!我没娘了!”
这个厌恶他多年的女人直言让他去死!
不仅说了,还动手杀他!
他感觉自己真死在这一剑下了!
但是等他回过神,被一剑穿心的人却换成了她,她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神sè,低头看了眼xiōng口剑锋,连交代遗言的力气都没有,香消玉殒,死在二弟怀中。二弟抱着她的尸体仰天痛哭,咆哮发泄,犹如失去至亲的小兽。双目猩红,狠绝地看着他,啐了口血。
【你杀了她!】
【是你杀了她!】
两声咆哮让长子瞬间醒神,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混沌噩梦苏醒,只是他此刻迟钝,感觉不到噩梦中的窒息悲恸和绝望。他淡声道:【她难道不是被你误杀的吗?好二弟?】
长子抓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提起。
凑近耳畔,似恶鬼在低喃。
【……手刃亲母,十恶不赦!二弟,你跟大位还有可能吗?你干的事情,为兄会广而告之,让你身败名裂!不过,你也不用害怕。长兄如父,为兄会好好对、待、你!给你安排一座院子,将你妻妾儿女养里面。再做一只签筒,放成千上万支签,只有一支写着‘死’。每天不定时间抽一支,只要不中死签,为兄便将你一家捧掌心一辈子,免风雨侵袭。】
【只要为兄活一日,便庇护你一日。】
【二弟,你说这安排如何?】
不待二弟回答,他自己先笑弯了眉眼:【贼星言灵有一则故事,讲的是南吴杨氏,二弟学识渊博,不知你有无听过这家?】
二弟内心忿火翻滚,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让他陌生的人,熟悉的敦厚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恶寒的yīn毒,比臭水沟的淤泥还作呕:【不过成王败寇,你如此绝情?】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活不了。
但没想到大哥会赶尽杀绝至此。
长子没骗吴贤,他确实没杀二弟,只是眼睁睁看着二弟在自己面前横剑自刎,鲜血打湿了衣摆。他看着两具尸体——二弟蜷缩窝在女尸怀中——他的眼泪簌簌滚落,摔剑抱头。
【拉开他们——】
【凭什么啊,拉开他们!】
他逃也似地跑出地牢,直奔吴贤偏殿。
路上却被心腹谋士拉住,后者神sè凝重。
牙根似在打颤:【殿下——】
他阻拦道:【不可以去!】
长子沉默着,掀起眼皮,盯着对方良久,但对方始终没有撒开手的意思。谋士道:【殿下,微臣方才来,发现庭内巡防……】
长子冷静反问:【有问题是吧?】
谋士错愕:【殿下既然知道——】
更加不该打草惊蛇!
趁着对方还未发现他们已经发现的空隙,即可离开王都,前往王储封地,召集兵马用以自保,反攻王都。若迟了,就都完了!
长子却露出平和的笑。
笑容带着苦涩:【孤不知道。你也清楚孤是多无能平庸的人,但孤知道父王能走到如今,他留什么后手都不稀奇。你出来拦着孤,必然是发现了问题。你自己逃吧……】
谋士握着他的手腕攥紧:【殿下!】
长子又道:【孤也知道你背后有人。】
谋士面sè不变,实则呼吸险些停滞。
长子低落:【不是你哪里露出破绽,孤一直不知道,但孤扪心自问,孤这般前途无望还无能懦弱的人,如何留得住先生?孤思来想去,想不到答案,找不出任何亮点。您跟着这样人人嫌晦气的主君图什么?先生,除了你背后有人……孤想不出第二答案。】
语气无助无辜又可怜,整个人都要碎了。
谋士终于松开他的袖子。
叹气:【殿下,罪臣从未想过害你命。】
长子笑容比哭还难看:【孤知道,这么多年,先生做的每项决策都没害孤。若非先生庇护,孤早就挡不住那些明枪暗箭了。】
眼前的谋士比吴贤更像个温和父亲。
给予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但,再好也夹杂着背叛算计。
长子道:【先生趁早走吧……】
谋士压低声:【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长子神sè恍惚几分。
尔后,垂眸苦笑:【不,先生说错了。】
话音落下,不再多言。
既然他这一生努力都无法让重视的人往他走近一步,那么,他就让所有人来找他!
他不清算谋士,不意味不介意背叛。
既然吴贤打算趁北漠和康国两败俱伤再出手,雷霆手段收拾残局,自己作为儿子岂能不配合?他这会儿开始期待,父王获悉边境情况,那张能扭曲到碎裂的脸是什么样。
只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生如蝼蚁,也有反抗之志!】
长子看着紧闭的偏殿大门,心中溢出一声喟叹,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开了大门。
提着沾血的剑,踏入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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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老妈一到过年就去做年糕,买了几十上百斤米去做年糕,然后泡在水里,放久了到春夏气味感人,还得苦哈哈吃……然后第二年继续。
今年的年糕又要开始做了。
忍无可忍,去买了抽空密封袋,希望今年不用再吃泡水几个月的年糕……
ps:南吴杨氏王室下场是真的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