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想要保护的人是你,如今要保护的人也是你!原来要护的是你的人,如今要护的是你的心!”
怀陌闻言,眉头拧得死紧,声音也带了怒,“你明知我爱的人只有你,此生也只有你一个,你何必如此不信任我?”
“我信你,我自然信你,我信不过的是我自己!”
“我信不过自己,再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与你欢爱,我会不会疯掉;我信不过自己,孤零零在这里想着你和她颠鸾倒凤的画面,我会不会痛死!”
怀陌紧紧凝着这样的沉鱼,脸色动容。
“陌,算我求你,就这一次,你答应我,别救她。并非我狠心,只是,只要她还活着,你就还会和她欢爱,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我不需要她为我掩护,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你再碰她!”
“陌……”
沉鱼说着,对着怀陌呜呜哭了出来。
怀陌深深看着沉鱼,目光落在她的眼泪之上,眸色深得不见底。
小黑这时正从外面进来,怀陌眼风瞥过,极快,出手拔出小黑腰间佩剑。
小白正站在怀陌身旁,她跟着怀陌多年,对他的心意揣测不到十分,一二分总是有的。此刻,见他脸色,心叫不好,行动先于理智,趁了怀陌拔剑,一把将沉醉抢回。
然而,还是不够快。
沉醉刚刚落入小白怀中,脖颈上,已抵上冰凉剑尖。
小白咬牙,孤注一掷,再抱着沉醉后退,那剑竟径直往前。
“不要!”小白尖叫。
锋利刺破皮肉,脖颈上寒利的痛传来。沉醉死死闭上眼睛,以为死定了,那剑却又停在她的血肉里。
沉醉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怀陌也正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杀气太清晰。
沉醉忽然悲恻地笑了,她与他刚刚欢爱,下了床,他便要杀她。
“我本来也要死的,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你若毒发,将浑身溃烂而死,痛不欲生,不如我亲手了结你。”
沉醉点点头,“所以,我该谢你是不是?”
瞳色如墨,此刻,谁也看不清怀陌想的是什么。剑已经刺入沉醉的脖子,却没有再进,亦没有放过她。他只是看着沉醉的脸,只是此刻,她的脸因为毒发已经算得上狰狞,若是他人,说不定连看也不敢看。
怀陌偏就这么看着,不进不退。
沉醉不再看他,转而看向沉鱼,“姐姐,若我求你,你会救我吗?”
沉鱼脸色悲哀,“沉醉,是我对不起你。来生我自会找你赎罪,可今生,我容不得你觊觎我的爱人。”
沉醉轻笑,“姐姐你真是爱说笑,你以为你爱他,便该人人都爱他了?若不是被迫,我恨不得此生离这种狠毒绝情之人越远越好。他若上天堂,我宁愿在地狱也要避开。”
“嗯……”
剑尖再次深了一寸,血流出更多。
沉鱼看着沉醉,没再出声,仿佛在犹豫要不要放过她。
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沉醉。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怀陌对沉醉……似乎不是单纯的利用,也许他自己还未察觉,但若放纵这两人下去,总有一天,怀陌会迷恋上沉醉!是女人,爱他这么多年,沉鱼感觉得到怀陌每次看沉醉的眼神都有种身不由己的矛盾。
那毒,还有个风雅的名字,叫“含冤”。毁她守宫砂,毁她贞洁,让她爱的或者爱她的男子误会,让她含冤莫白。一开始就是为了阻止怀陌与沉醉之间再进一步,没想,怀陌竟然连这也不在乎,仍旧要了她……
这是除去沉醉的关键时机,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