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陌感觉到,阴鸷地看了她一眼,警告,“再抖把你扔下去。”
他说着,手臂还配合的松了松,沉醉被他一吓,下意识就紧紧去圈住他的脖子,抱住他,生怕他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扔到地上去。却忘了,她自己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将他抱得紧紧的。
怀陌终究只是吓吓她,察觉到她紧紧圈着他,贴着她,唇角几不可察勾了勾,更大步往自己的车驾走去。
怀陌的车驾在太子之后,彼时,两人正经过太子车外,太子妃掀帘看着外面,正将这一幕收在眼底,轻笑,“这两人倒是恩爱。”
太子坐在她对面,透过掀起的帘子,也看得清楚,闻言,唇邪肆地勾起,“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男人都能和她恩爱。”
岑筱之微怔,缓缓放下车帘,不动声色地提醒,“太子,人多耳杂。”
萧狄冷笑,“怀陌那女人勾三搭四,残花败柳,丑闻都传遍了京城,还有哪个不知的?”
岑筱之面色凝了凝,沉吟道,“臣妾也听闻虞王乃是为她上的战场,却只怕这其中还另有隐情。沉小姐看起来清透灵慧,不像是不三不四的女子。”
萧狄眼中掠过一抹yin邪,反问,“若是你知道她曾用美.色勾.引你的丈夫,你还会这么镇定的为她开脱?”
岑筱之闻言,大震。
***
怀陌一整天没理沉醉,两人同坐一辆马车,面对面,怀陌径自阖着眸子,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沉醉承受不起良心的谴责,也自知当着瑾妃的面踹他的脸是大大折了他的面子,想要主动道歉,可每一次她刚刚开口要说话,怀陌就冷冷打断她,“再说就扔你出去!”
沉醉只得默默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她受伤的脚已经被他包扎好了,现在虽然不再那么疼痛,可是也只能硬邦邦地往前伸着,她就望着自己硬邦邦的脚发呆。
两人就这样一路对峙着,中午的时候,容容送来午膳,沉醉早膳没用,已经饿了,正要大快朵颐,却见怀陌冷冷看着她,也不动筷子,她头皮一紧,就狗腿地拿起筷子,主动放到他手里。
他“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回桌上,冷道,“我没胃口。”
他说他没胃口,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着她看。沉醉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也缓缓放下筷子,低道,“我也没胃口,撤下去吧。”
大概是真的太饿了,容容要将吃的拿走时,沉醉无意识地抓紧了容容的衣袖,巴巴望着她手中食物的样子,仿佛一只被饿坏了的小狗。容容一时僵硬地端着盘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怀陌冷道,“放手!”
沉醉一吓,这才瑟瑟松了手。
沉醉一面承受着精神虐待,一面承受着身体虐待,这样虐待了一天,天黑时,也并未达到郡县,只得在荒野中安营扎寨。
入了帐篷,沉醉终于受不了怀陌的冷暴力,使劲拽着怀陌的衣袖,巴巴望着他。
怀陌眼色一冷,就要将她摔开,沉醉索性抱紧他的身子,急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踢你了。”
“你还想要有以后?”
“没有以后!”沉醉慌忙补救。
怀陌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眸色暗了暗,缓缓道,“皇上曾经有一名宠妃,端妃,皇上对她的宠爱一度赶上了瑾妃。”
“是吗?这么宠爱,我怎么没听说过……”沉醉抱着他,低低道。
“因为端妃早几年便入了冷宫。”
“为什么?”
“端妃与皇上用膳时,一时不慎,喝汤时失笑,正喷到了龙袍之上。”
“……”
“沉醉,你说,你今日这罪,该怎么罚?”
“……不如你也把我也打入冷宫吧。”
怀陌挑了挑眉,“你想得倒是很美?”
沉醉缓缓从他怀中退出,仰视着他,弯眼一笑,“那你说啊,要怎么罚?”
“你说呢?”怀陌眸色深深地凝着她,沉醉读懂了他眸中的意思,不由耳根微烫,低道,“我受伤了。”
他轻哼,“受伤有受伤的做法。”
“……这是荒郊野外,帐篷隔音不好。”
“你别叫就是。”
“……”
正在这时,太聪明送晚膳进来,怀陌见是她,不悦道,“容容呢?”
太聪明目不斜视,“请大人体谅,奴婢奉主人之命伺候夫人,夫人已经两餐未用,若是饿出个好歹来,大人倒是另娶一人便是,奴婢却是要陪葬的。”
另娶一人便是……沉醉闻言,心里烦躁,冷冷瞥了怀陌一眼。
怀陌头隐隐作疼,不悦赶人,“下去!”
太聪明见沉醉缓缓拿起筷子,颔首离去。
太聪明来去只说了一句话,离间的功力却深厚,她离去以后,怀陌沉醉两人之间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扭转。
沉醉原本一直涎着脸讨好,现在冷冷板着,一言不发地用餐。
可怀陌是什么人?一向都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看,哪里会容别人给他脸色?心里动怒,放下筷子,冷道,“不想吃就别吃。”
沉醉吃东西的动作顿也不顿,只慢悠悠回一句,“饿死了我,你好早日另娶?”
“你!”
沉醉继续慢悠悠道,“原来还以为你大度了一回,饶了我,没想到你存的是这个心思……想要把我饿死。”
沉醉死抓着这一条罪名不放,自己将整桌的饭菜吃去了大半,气得怀陌筷子也没动。饭后,太聪明和容容进来伺候她梳洗,她弄好了便大摇大摆躺倒床上去睡了。
怀陌在一旁全程用吃人的目光看着她,她假装不觉,她不接招,怀陌也只得暗自忍下这口气,最后冷哼一声,灭灯,安分睡觉。
……
文帝斜倚在床上,瑾妃为他按摩腿脚,瑾妃身子馨香,文帝闭着眼眸,神情慵懒。
忽然,文帝懒懒问,“沉醉是真伤?”
瑾妃笑着点头,“真伤,脚踝脱臼,她自己忍着没说,怀陌倒是有心。”
“沉醉和怀陌……你怎么看?”
瑾妃的手顿了顿,笑了笑,“若臣妾说臣妾不高兴,皇上会怪罪臣妾吗?”
文帝眸子略略睁开,看向她,手掌同时握住她的手,“他们哪里惹了瑾儿生气?”
瑾妃不能再为他按摩,便索性缓缓靠到男人怀里,小手轻轻拨弄着文帝散开的发,“他们越是恩爱,我想起萧尧便越是心痛,萧尧如今在北方苦寒之地,随时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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