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迟疑,小白脱口而出,“爷不要啊,这样你的安全……”
怀陌冷厉的目光乍然射去,“不听话的立刻给我滚!”
小白被他劈头盖脸骂来,瑟缩。小黑见状,慌忙道,“是。”
怀陌冷哼,又道,“办妥之后,你立刻快马加鞭回去,将府中的人一并派出,十日之内……不,七日之内,我要见到沉醉,早一日,我赏黄金百两;两日千两;三日万两!反之,若是七天也找不回她……用之人,不必活在世上!”
小黑一凛,颔首,“是。”
怀陌又看向小白,目光森冷,小白被他看得心里发凉。
怀陌道,“还有你,你多次破坏我和沉醉,也不必留在我身边了。回去之后,滚到如姐那里去,永远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爷!”小白闻言,惊叫,同时“噗通”跪地。
小黑一震,亦是跟着跪地,“爷明察,小白她万万没有异心!”
“没有?没有就是在我昏迷之时放走我的女人?”怀陌冷道,目光凌厉射向小白,“若不是看你跟我多年,单凭你今日之罪,我便会杀了你。”
小黑闻言,浑身微颤,小白想起来委屈,不驯道,“她走了你怪我?你自己对不起她,她才会想离开你,她把你都弄晕了,我怎么可能拦得住她?你想我杀了她,还是想我像你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事,直接把她拖上床解决?……”
她话还没说完,只觉身前气息剧动,怀陌被戳中心头痛处,隔空便一掌朝小白打去,小黑警觉,扑倒小白,方才躲过一掌。
两人狼狈在地,小黑被怀陌此刻的怒气震慑,小白是又怕又气,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侍卫通传,“怀大人,皇上下令启程。”
怀陌这才收起脸上勃然怒气,冷冷看了地上两人一眼,起身离开,临去时将手中的信扔给小黑。
回程路上,沉醉忽然不见,怀陌身边两名近身随侍也不见,文帝却只字未提,一行人心照不宣地回京。
就在怀陌一行人北上,同时暗卫出动,大江南北翻天覆地寻找沉醉之时,沉醉并未走远,她就在临近的苏城中。
两人简单易容一番,找了一家颇大的客栈住下。
那掌柜原本见沉醉两人衣服脏兮兮,脸上也都是泥土,瞧不起,听她们说要住店,便面表情地让小二带她们去通铺房间。沉醉摇头,同时不动声色将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
这苏城不若帝都繁华,也不若宣阳郡富裕,一锭金子,在这里足可以包下天字一号房一整年。掌柜见状,双眼顿时放光,双手立刻颤巍巍捧起金子。
红久也睁大了眼睛,当然她不是被金子迷的,而是惊讶。原本来大张旗鼓的住客栈,她就已经不满,没想现在还更离谱,沉醉竟然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
她当她现在还有怀陌养着吗?她们如今身上总共也就一锭金子和一些小钱,就这么眨眼花完了,往后她们几十年的人生要怎么过?
红久暗地里狠狠拉扯沉醉的衣袖。
沉醉仿若未觉,只淡道,“掌柜,给我收拾一个独立的院落出来。记住,我这人不爱被人打扰,院落只许我住,不许其他人住。”
掌柜得了钱,自然连连点头称是,亲自从柜台后出来,带了沉醉去后院。
后院安静,虽然整洁,却已经蒙上了尘埃,显然很久没有客人来住过。掌柜殷勤,想派人打扫,沉醉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不必了,我想休息。烦请掌柜的派人送两桶洗澡水过来,再随意送两套衣服,之后便不必伺候了,只按一日三餐送食物过来就是。”
掌柜闻言,讪笑着连连点头,一面往外面退,“是,是,是。”
掌柜一走,红久立刻就炸毛了,质问沉醉,“你是不是被那混蛋虐得脑子坏掉了?我们大张旗鼓住在这里都算了,你竟然还把钱全都花,这样往后几十年我们要怎么过?”
沉醉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管凳子上还有灰尘,便坐上去,反正衣服也是脏的。她此刻有些累,只道,“能有往后几十年给你过倒好了。”
红久愣了愣,而后坐在她旁边,趴在桌子上问她,“什么意思?”
沉醉微微出神,苦笑。
红久骂,“沉醉,自从你嫁给怀陌你就变了!你以前从来不像这么悲观的!”
沉醉闻言,一怔,而后自嘲地摇头,“你不懂,不是悲观,是现实。怀陌的势力大到你不能想象,我们这样,不管怎么逃,不出七日就会被他找到。即便不算怀陌,还有其他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似乎在不自觉时招惹了数的杀身之祸,我这样离开怀陌,不论他们哪一方找到我,我都必死疑。你说,就在这样一个危机重重的环境里,钱财还算什么?不早点花光它,最后死了也觉得可惜的吧。”
红久被沉醉的分析吓得手脚冰冷,“你……你不是说真的吧?”
沉醉认真地看向她,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
红久被沉醉的目光吓得心脏躁动不安乱跳,最后她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焦躁道,“你这么清楚,你竟然这么清楚!那你干嘛还要跑?你明明知道会被抓回去你还跑,你还激怒他,你是在找虐啊?你想被他抓回去,让他用锁链将你锁在床上日日夜夜伺候他吗?”
沉醉缓缓闭上眼睛,长叹,“不走,是坐以待毙;走了,却并不是必死疑。我……想赌一赌。”
“赌什么?”红久没好气,她若一直这么糊涂下去倒好,自以为逃了就万事大吉,往后人生各种灿烂美好……可偏偏被沉醉点破,她顿时又怒又怨,“赌你被他抓回去他还不会虐你?”
沉醉缓缓摇头,“不,赌他抓不到我。”
红久翻了翻白眼,“你想让他抓不到你,你却要住这么大的客栈,住这么大的院落,还住得这么嚣张……你这哪里是不想让他抓到你啊,你这分明就是在太阳底下晒太阳,一面向他招手让他快来虐你吧?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钱财不外露?你看那掌柜就知道他心术不正了,我们总共这么点钱不假,可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我们腰缠万贯呢!到时候他半夜来偷怎么办?劫财我们没有,劫色你也没有,他要是劫我怎么办?沉醉,你到底要不要为我的人身安全考虑一下啊?”
沉醉听得目瞪口呆……若不是她和红久一起多年,深知这样的话还真是红久能说出来的,不然,她还会误以为红久是好心地在幽默,在缓解气氛……
只见红久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脸上一派气愤……沉醉恍然觉得……她话可说了。
好在这时,伙计送洗澡水进来,一桶送到这里,另一桶红久指挥送到临近的房间,又拿了两套男装衣裳,一个房间一套。红久还在不依不饶,沉醉说了一句“放心吧,要是真有这天,我会求他们劫我不要劫你的。”便粗鲁地将红久了出去。
然而,事实证明,红久在某些时候,在对坏事的预知上面是多么的准确,她简直可以去摆摊儿算命了!
两人住下第一天尚且相安事,沉醉红久大门紧闭,也不露面,这使红久一度认为若这掌柜是好人,说不定她们可以躲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沉醉红久熟睡,便有人用刀撬开了房门。
沉醉和红久同睡,那行窃之人动作并不熟稔,门刚被撬开,沉醉就醒了。之后,只隐约见黑乎乎的房间里,有人影窜进来,直奔衣柜。
一看便知那窃贼对这房间布局甚是熟悉,黑夜里,沉醉冷冷笑了笑。
“吱呀……”
偏偏这里衣柜老旧,一打开便发出声响,沉醉只觉身旁的红久条件反射地动了动,顿时暗叫不妙,却又旋即想起晚间红久喝了掌柜送来的那碗粥,顿时安心不少。
然而,刚刚安心,还没安稳……红久猛地坐起来,大喝一声,“哪个小贼!”
那黑影不料这人会忽然醒来,顿时慌了手脚,“砰”的一声,腿重重踢到柜子上,这一踢正好,红久循声便找到了方向,当即从床上跳下,就追过去……
红久太过出人意料,沉醉措手不及,等她想到伸手去拉,红久早已追着人到了院子里。
沉醉大叫不妙,慌忙跟着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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