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害怕?”
“嗯,我害怕。我只差很小很小一步就可以让她想起我来,可是我害怕,我不敢这么做。”承认自己的心魔,怀陌的嗓音哽咽。沉醉眯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看不见他此刻红的了眼眶。
“怕什么啊?”
“怕她想起来,却终究不肯原谅我。如果她仍旧不能原谅我,那么就是我们的过去伤了她太深太深。如果结局注定是我与她不能在一起,那么我让她想起一段痛不欲生的过去,只是害了她,害她下半辈子都不得安宁,只能活在痛苦与煎熬里。”
“痛苦和煎熬,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嗯,我知道,我再清楚不过。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舍不得让她也承受那样的折磨。”凝着她快要睡去的容颜,怀陌眼中缓缓含笑。其实,他已经有了决定。
“那你想怎么做呢?”
手心里的感觉越来越重,沉醉显然是将头的重量全部放在了怀陌手上。他想,沉醉此刻强撑着和他说话,绝对是前面六天晚上和他聊对话里形成的条件反射,否则,她必定早已经睡了过去。
“我想……若是那样的结局,那么,所有的一切痛苦、折磨和悲剧,都由我自己一人承受就够了。我想……从此放过她。”
“放过她……那你呢?”
“我?”就下地狱吧,“也放过我自己。”
下地狱,也许也是另一种忘记她、放过自己的方式吧,他想。
“你告诉我,如果你是她,你会愿意想起来吗?”
沉醉这次迟迟没有出声了,久到怀陌以为她已经睡去,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细嫩的肌肤,轻轻缓缓,不疾不徐,他其实并不想吵醒她。
她可以这样一直睡,最后一个晚上,能这样相处,也是庆幸。
沉醉却忽地低低呜呜的出声,“既然都已经用了生命来证明不能爱,那她就是真的爱不动了吧。你就放过她好了。”[
怀陌的手刹那间僵冷,目光里,再也没有动静。
那一段骨、那一条筋终究是要彻底拔除了吗?
身体里一阵激烈的翻涌的动静,怀陌唇角缓缓溢出一股鲜血。
同一时间,b市。
萧尧整整六天没有打通沉醉的电话,问沉母,沉母却放心,只说沉醉是和校长去了市出差,报过平安的,一个星期以后自然会回来。
萧尧心中的急躁却不能平复。
出差,为什么手机打不通?六天的时间不短,她却一点音信也没有。
派人去查b大新上任的校长,拿到的结果如晴天霹雳。
怀陌!
竟然是怀陌,怀陌他来了!他带走了沉醉!
萧尧再也坐不住,五内俱焚。
沉醉说去了市,那么多半根本不是市,可是天下之大,他要怎么找?
过去那么长的时间,沉醉都和怀陌在一起,怀陌会怎么对沉醉?现在还带走了她。
萧尧不敢想象,心乱如麻,手足都是凉的。不能等,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