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达亚齐市法院,今天正在审理一件中国雇主打死土著雇工的案件。
被告是一个广东人,名字叫做邱和生,四十来岁,生得矮矮胖胖,他之前的土地被国家强制收买了,给他发了一些国债,希望他转向工商业发展,为国家创造一点税收,但是这个邱和生像中国万万千千的地主一样,除了种田耕地,其它的一点都不感兴趣,死抱着土地不放,于是,中国政fu在苏mén答腊岛上为他安排了两千多亩土地,以补偿当初强行购买他家的那些土地。
苏mén答腊岛上土地féi沃,雨量充沛,一年三熟,正是像邱和生这样的土财主们的天堂,而且这里的土著雇工非常便宜。
邱和生把老家时对待长工的那一套带到了苏mén答腊岛上,把土著雇工当作长工一样看待。
可是土著并非像老家的长工那样任劳任怨,吃得多干得少不止,还时常顶嘴。
邱和生一怒之下,开枪打死了几个土著雇工,于是以杀人罪名被起诉了。
在法庭上,法官听完公诉人的陈词之后,问邱和生说道:“邱和生,是不是有这回事?”
邱和生却直认不讳,“是的,法官大人,这些人实在太懒了,他们不努力工作,比如他们替我收割稻子,他们出去一天收回来的稻子还不够晚上做饭给他们吃,他们让我的稻子来不及收割,损失惨重,法官大人,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邱和生发泄了一通他的不满,法官皱眉提醒他说道:“邱和生,这也不能够成你打死人的理由!”
“理由,哦,对,理由。”邱和生被法官提醒,于是连忙停下抱怨。从他的脑袋里面努力地搜出那些事先准备好的理由出来。
邱和生是一个吝啬的土财主,舍不得付高昂的律师费来替他辩护。但是他又不懂得法律,于是出了十元钱一个xiǎo时的价钱咨询了一下律师,只huā费了不到十分钟,但是律师却要按照一xiǎo时的价格收足了他十元钱。
律师千叮万嘱告诉他,在法庭上要千方百计地让法官相信,他打死的是一些反抗分子,而不是良善的雇工。
邱和生于是按照律师所教的说道:“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了,怎么工作了一天才收割这么几颗稻子,就是三岁xiǎo孩子到了稻田去也能够抢收几十斤,后来我发现这几个人窜通其它雇工准备造反,想谋害主家,也就是本老爷我了,于是我先下手为强,开枪打死了几个。”
这种谎话,邱和生本人都不相信,但是法官却相信了,公诉人也相信了,法官听到邱和生这样申辩之后,就用锤子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宣判道:“本院宣布:邱和生谋杀罪名不成立,但是要罚款200元!”
这罚款200元比杀了邱和生还要难受,他立刻尖叫着反对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杀都是一些反叛分子!”
公诉人从他身边经过,xiǎo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你的那些谎话谁相信呀,200元是对你杀死土著的处罚,目的就是让你知道,土著也是受法律保护的,胡luàn杀死他们也要付出代价。别抗议了,快点出去jiāo罚款吧!”
邱和生心不甘情不愿地jiāo了罚款,走出法院来大街道上,街道上带着枪支的华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他们当中有钱的身后跟着几个带枪的华人保安,一般的也带着一两名土著跟班。
一个满面胡须的汉人见邱和生走出法院,就向他迎了上去,对邱和生拱手说道:“邱老爷官司完了?”
邱和生喜欢人家叫他老爷,当下笑着拱手道:“完了完了,几个土著,不过罚几块钱而已,本老爷根本不放在心上。”
胡须佬说道:“不过这样一来,邱老爷的雇工就不够用了,这多耽误农活呀!”
邱和生眨眨眼睛,说道:“你有mén路?”
邱和生说的mén路,指的是黑工,这些黑工不比那些雇工,雇工是在政fu里面注册登记发了良民证的,而那些所谓的黑工是人贩子们从山上抓来的“野人”,没有身份资料,跟奴隶差不多,不受法律保护,在自己的庄园里就像养了一口牲畜一样,打死了也没有人知道,法院不会找你的麻烦。
胡须佬xiǎo声地说道:“明天有一批到,20元一个,要的趁早!”
邱和生掏出10张10元一张的钞票,递给胡须佬,说道:“我要10个牙口好的,这是100元订金,剩下的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
“没有问题!”胡须佬接过钱,立刻变得眉开眼笑,他吐了一口口水在右手的手指上,沙沙沙地数了一下,样子几乎是非常享受这数钱发出的声音似的,数完之后就飞快在放入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