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成本不过十元钱,不过市场价高肯定非常高,就像刚刚青霉素出来时候,何况现在是鼠疫横行的时候,可以说一支链霉素就是一条生命。
这时有一位英国记者说问道:“张总统,日本现任首相寺内正毅说这场鼠疫是中国jūn_duì 在日本岛空投了鼠疫的病菌造成的,对此,张总统有什么评论?”
要是以往,张山长肯定怒气冲天了,不过这次他没有生气,而是严正地说道:“日本的这场鼠疫,完全是日本政府自己造成的,日本政府不好好反省,反而污蔑中国政府。
日本政府多年来不顾民生,努力发展军事,企图进攻中国,做一些与他们国力和国家地位不相称的事情,以及于疏忽了民生建设,导至民不聊生,国民吃上饭,体质虚弱不堪,卫生状况更是非常的差,这样的环境,不发生鼠疫才怪!如果有地方控告的话,我一定代表中国政府告寺内正毅诽谤罪!”
有记者问道:“那张总统还向日本捐助链霉素吗?”
张山长笑道:“我有这么小气吗?现在深受鼠疫其害是普通日本平民,不是寺内正毅。”
记者又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寺内正毅也得了鼠疫呢?大总统会向他捐赠链霉素吗?”
张山长有一点为难了,说捐也不行说不捐也不行。
捐了,中国的愤青不满意,因为寺内正毅曾经参加过在中国土地上发生的日俄战争,手上沾着中国人的鲜血。可是说不捐的话,又会有人说他麻木不仁。
张山长只好说道:“哦,这个真是不好回答呀,从人道主义出发,我是应该捐赠的,可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在情感上又不想向他捐赠,因为寺内正毅手上沾满了中国人鲜血,他在日俄战争期间,曾经杀害过不少中国的平民,如果非要我来回答,我想我要先来一个全民表决,看看人民的意见才决定!”
中国这么大,而瘟疫又是来得这么凶猛,等全民表决得出结果,寺内正毅早就死掉了,不过张山长这样子说,却没有人觉得不妥,民主社会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张山长开完记者招待会回到办公室,又跟民族进步党的其它几个常委讨论了一下预防鼠疫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张山长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城市可以说是脏乱差,下水道、排污管等市政设施都不完善,以及人们随口吐痰已成为习惯等等各种问题,一个不慎的话,只怕酿成悲剧,到时候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开完会之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张山长来到颐年堂,因为张山长的几个女人都有工作,中午一般都是各自在工作的地方吃饭,晚上一家人到齐之后,才会一起吃饭。
张山长的午饭是非常简单的工作餐,一般都是由陈秀兰用一个托盘端到颐年堂,两个人一齐吃过之后,再在沙发上眯一阵,然后继续工作。
不过今天,陈秀兰在颐年堂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几个小菜,外加一瓶红酒。
张山长走向前去,发现桌子上有三副碗筷,正在纳闷来了什么客人的时候,陈秀兰端着一个汤盆过来,笑语盈盈道:“我的大少爷,你看谁来了?”
林子青从陈秀兰的身后闪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盆白米饭,款款而来。
林子青出现在颐年堂,张山长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出现在张山长的饭桌上,张山长就有一点奇怪了,难道这个倔强的国际主义战士在法国吃了一回亏,现在转性子了?懂得讨好张大总统,采用迂回战术?
林子青和陈秀兰分别在桌子上坐下,陈秀兰说道:“子青姐姐难得回来一次,我就让厨房多做了几个菜。”
张山长还在琢磨林子青来这里的目的,机械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瓶,给每人都斟了半杯。
陈秀兰瞪了张山长一眼,道:“子青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说一句话?”
张山长于是勉强笑道:“子青妹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谁有空来看你…”林子青一句话冲口而出,不过刚刚说出口,又马上闭上了嘴,转口说道:“我是来看秀兰的。”
张山长“唔唔唔”地应了几声,低头扒了几口饭,也不再说话。
陈秀兰又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呶着嘴巴向林子青示意了一下,张山长只好又问道:“子青妹子,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秀兰对于张山长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平时伶牙俐齿很会哄人的,今天怎么就不会说话呢?
陈秀兰连忙叉开话题说道:“子青姐姐,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三人喝了一杯酒,然后陈秀兰又说道:“来来来,吃菜,吃菜!”
席间林子青和张山长都没有说一句话,全都是陈秀兰在劝酒叫吃菜。
张山长是还没有想到怎样处理跟林子青的关系,而林子青似乎有心事,想说又不说。
直到吃饱喝足之后,张山长心里终于有了一个决定,心里也释然了,于是放下碗筷,静静地等了一下,陈秀兰和林子青也吃完了。
张山长又问林子青道:“你是不是想去日本?”
林子青迎上张山长的眼光,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现在是红十会的干事,这是我的工作,何况日本正在发生一场人道主义灾难,我们红十会不会袖手旁观!”
张山长一愣,问道:“什么时候做上干事了?”
林子青道:“这个你别管,我今天来,是求你放我们的船上日本岛。”
自从鼠疫发生之后,中国海军加强了日本岛与中国之间的海路的封锁,禁止两国之间的船只往来。林子青虽然属于红十会,但是如果没有张山长的同意,她的船只也不能通过海军的封锁。
张山长摇摇头,说道:“你向来不是那么轻易求人的,可是今天却为了那些日本人来求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国家正在跟日本人打仗?”
林子青说道:“我知道,可是这跟我们红十会无关,我们只关注发生在广岛上面的鼠疫,如果不及时控制的话,会造成成千上万人,甚至几十万上百万人的死亡,我也知道我们去到日本,日本人不一定会欢迎我们,甚至会像法国人一样对待我们!
我也知道,你一定还在讥笑我在法国被法国人打伤,还差一点没命的事,但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
林子青说到时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语气斩钉截铁一般。
张山长静静地望着桌子上的高脚玻璃杯子,伸出手去拿起来慢慢地晃动着,直到林子青激动的气息平静下来,张山长才说道:“说实在话,我从来没有讥笑过你们在法国的遭遇,反而很敬佩你们。
特别是现在,你还在坚持自己的理想,这一点我很佩服你,红十会、人道主义救援是一件很正义很高尚的事业,你们做得对,我非常赞同。”
林子青相信张山长说的是真心话,她跟他虽然有一些分歧,但是在这些问题上,他们的认识是相同的。
林子青语气有所缓解,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你不反对我们去日本,会给我们放行?”
张山长点头说道:“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你们,而且一向支持你们的事业,刚才我还代表中国政府向日本人民众捐赠一千支治疗鼠疫的特效药链霉素,而且我还以私人的名义捐赠了十支。”
“才一千支链霉素?你一个大总统才捐十支?”林子青问道。
张山长苦笑道:“我不是志愿者,我是中国的总统,站在我的立场,我要先保证中国人的生命安全,然后才考虑日本人的安全,现在的链霉素产量还不足,在鼠疫来袭的时候,一千支链霉素完全有可能救一千名中国人的生命,所以很抱歉,我这个决定已经是以牺牲一千个中国人的生命为代价的了。”
林子青显得有一些闷闷不乐,试探地说道:“难道不能够多生产一些吗?”
“中国差不多五亿人口,为了国家的安全,起码要蓄备一千万支,然后才能够出售给日本,这一千万支起码要生产两年。”
张山长这是信口开河,如果工厂多建几条生产线的话,两个月就可以生产出来。
可是只有这样说,才让林子青无话可说,才让林子青不能说他见死不救。
最后,张山长又对林子青说道:“你给我转告你们的志愿者,,你们可以去日本岛,但是去了之后,我们不一定会让你们回来!”
陈秀兰和林子青同时问道:“为什么?”
张山长说道:“因为你们极有可能将鼠疫菌带回国内,我不能冒这个险,让事关几亿人的生命安全,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你们真的要去日本岛,就应该有这个心里准备,如果你们没有被日本人打死,没有感染鼠疫而死,那就准备入了日本国的国籍,从此安心做一个日本人吧!”
林子青走了之后,张山长倚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办法睡午觉。
陈秀兰为他沏上一杯茶,递到张山长的手中,看着张山长喝了一口,然后嗔怪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子青姐姐呢?”
张山长放下茶杯,说道:“我这绝对不是吓唬,如果她真的去了日本岛的话,我绝对不让她回来,任何人都这样,不会因为她是林子青而例外!”
陈秀兰暗暗担心,说道:“要不要吩咐海军不要放子青姐姐的船只过去时呢?我知道,她跟你一样,都是倔强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你不让她回来她也要去的,我怕到时你难以下台。”
张山长说道:“做高尚的事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想他们应该有这个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