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陛下!”
剩余的惩戒骑士纷纷单膝跪地,高呼着依耶塔的尊称;而依耶塔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称呼,他只是随意的一招手后,就将目光看向了托赞,道:“你认为你现在有把握胜过我吗?”
“没有!”
托赞非常干脆的回答着。
“那么,你着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送死吗?”依耶塔冷笑了起来,然后,目光中的蔑视越发的浓郁了,“或者你再次的想要说一些,那令人厌恶的话语?兄弟之情?还是父子之情?别开玩笑了,这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忘记了!”
托赞沉声道。
“我没有忘记,因为,这些是我前进的动力,你明白吗?”依耶塔的冷笑,带着一份狰狞,“只有一想到我的父亲是如何对待我,又如何对待我的兄长,我才能够明白自己该如何的去做——不依靠其他人,只是依靠自己,掌控着自己!”
“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别开玩笑了!”
托赞反驳着,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依耶塔厉声打断了,这位现任的教皇一甩自己的袍袖,一阵劲风中,周围的惩戒骑士们纷纷吐血,倒地不起;即使是托赞也连连后退;而还没有等到托赞站稳,依耶塔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近乎是脸贴着脸,说道:“一个受尽了宠爱,一个受尽了责难。这怎么会一样!”
“你知道我在宗教裁判所的黑暗中。是怎么度过我的童年、少年、青年的吗?我在祈祷。每一天都在祈祷,无比的虔诚……”依耶塔的话语声逐渐的放低了,仿佛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不过,更加快的是,他的声音在下一刻就尖锐了起来,“只是,我每一次的祈祷都会让我陷入无数的痛苦中——因为我总是会回忆起。那些我不想回忆的事情、人或者东西……记得彭德尔吗?”
“上一任的三大裁判长之一,你的启蒙老师!”
托赞回答道。
“没错,就是这位先生——一位非常不错的先生,他总是告诉我要学会忍耐,要懂得宽恕……哪怕我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丝毫的恨意,只是和我说,不要听从魔鬼在内心的呼喊,要学会看清楚神给予的祝福!可笑吧,面对于亲手干掉自己的人。他还在给予着所谓的宽恕,实在是可笑!”
依耶塔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放声的大笑起来。
“是你杀了彭德尔阁下?”
托赞的浓眉倒立,瞪圆的双眼满是怒火。
“不、不,当时的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能力,我只是和一些人合作……当时,在我的身边,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
依耶塔收敛了笑声,然后,话语变得带着一丝讥讽。
“康斯坦斯吗?”
托赞猜测着,而很显然这样的猜测,有些出乎了依耶塔的预料,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托赞,点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点……我以为你会猜测是莫兰的!”
“莫兰是一个有理智的疯子——他只会为一件事干出这样疯狂的事情,而且,当时的他还在圣狱内受着磨难,根本无法离开圣狱!”
托赞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说道。
“啧,我要收回之前自己的夸赞,你只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依耶塔的语气中再次出现了蔑视,他冲着托赞摆了摆手指,“身为莫兰的邻居,我可是知道当时的他正在干什么,而他的疯狂是在那件事情失败后才出现的——当然了,那件事情,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关系!”
“除了保罗教皇和彭德尔阁下是死于你的手中,还有谁?”
托赞厉声喝问着。
“还有谁?实在是太多了,让我想想……雷丁、克雷非勒、米切尔、哈雷斯——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无法全部的想起来!”
依耶塔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着自己的记忆力无法容乃更多的,类似于这样无用的人。
“雷丁,曾经上一任的三大审判长;克雷非勒,夏林区的大主教;米切尔上一任神圣骑士团团长;哈雷斯,上一任宗教裁判所所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托赞一一叙述着依耶塔能够记清名字的人,然后,这样的叙述,最终化为了浓浓的质问。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啊!那个在我祈祷了无数次,失败了无数次,决定亲手实现的梦想——我要君临整个天下,如同神一般!”
依耶塔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托赞,两人双目对视,他毫不退让的喊道。
“你、你疯了吗?”
托赞呢喃了片刻后,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疯了?我认为这个称呼莫兰更合适——他想从亡者之地找到一个灵魂,为此不惜将自己改造成半人半亡灵的存在,我认为这才是疯了!”
依耶塔非常蔑视着托赞的评价,然后,也仿佛是失去了最终谈话的兴趣,他挥了挥手,道:“好了,家常就聊到这里了,我的耐心被你的无知、无趣消磨殆尽了,我们说一些其他的事情——彼得.保罗,我们的父亲留给我们的遗产,你应用熟练了吗?”
“不允许你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
托赞低吼着。
“怎么?不是你一开始摆出了兄长的模样,想要和我谈一谈的吗?现在又在否认我们的父亲……或者,你认为我称呼他为‘不长眼的老东西’,怎么……”
呜!
依耶塔的话语并没有说完,托赞的拳头就已经打到了他的面前,强烈的劲风让依耶塔的长发径直向后。长袍也咧咧作响;不过。这个拳头再距离依耶塔的鼻尖还有一寸的位置时。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一层金色的光芒出现在那里,阻挡着托赞的拳头。
“啧啧,看来你还没有应用熟练啊!或者……是我继承的那部分,超过了你?”
依耶塔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那种混合着蔑视的戏虐,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再托赞的全面上轻轻的一点。
砰!
沉重的响声中,托赞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不过。还没有等到托赞落地,依耶塔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就好似面对足球射门是的大力抽射一般,对准了托赞的腰就是一脚,顿时,托赞那向后飞去的身影就改变了原本的方向,开始急速的前冲。
当依耶塔再次站定的时候,托赞又一次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依耶塔依旧是竖起了那一根手指,对准了托赞的胸口一戳——
噗!
指尖如同刀尖一般。插入到了左胸,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的流出。
啪!
托赞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单膝跪地;依耶塔站在原地,抖了抖沾满了血迹的手指,俯视着面前的男人,轻笑道:“你明白了吗?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最起码,现在不会——我需要让你看着我踏上神坛,做为我唯一、仅剩的亲人,你有着这样的资格……你还负隅顽抗吗?”
一座鲜血组成的炼金法阵,就这样的出现在地面上,开始散发着特殊的光芒,从妖异的红色,到圣洁的白色,几乎就是一个瞬间的工夫,而依耶塔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不过,却仿佛是不屑一顾般,任由托赞完成着。
当圣洁的白色,转化成为了一种金色的时候,依耶塔的嘴角微微上翘,出现了讥讽的笑容,他说着:“这就是你的底牌吗?实在是让我失望之极的啊!”
话语声中,同样的金色出现在依耶塔的身上。
比之地面上炼金法阵内的金色更加的浓郁、璀璨,以及凶狠——就好似是发现闯入到了自己领地内的野兽一般,从依耶塔身躯上出现的金色,开始驱逐、吞噬着法阵中的金色,不大一会儿的工夫,那些金色就消失殆尽了。
而地面上的法阵,也在咔的一声中,彻底的碎裂了。
就好似被刀子切割的一般。
“领、领域?”
托赞艰难的问道。
“无知!”
依耶塔这样的说着,然后,一挥手,托赞立刻凭空的飞起,被死死的钉在了神山顶的钟楼上,就如同那受难者一般,俯瞰着面前神山唯一的通路,胸口的鲜血则是如同泉水一般汩汩的涌出,顺着胸膛、腹部一直留下,滑落脚尖,滴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由鲜血组成的小水洼。
“你应该庆幸我的手指没有触碰到你的心脏,所以,你现在还能够看到、听到,并且还有着足够的时间来看着接下来的一切!”依耶塔站在了那钟楼上,轻抚着身旁的大钟,看也没有看被钉在了钟楼外岩壁上的托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