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只是未伴鸡鸣,微露的光芒尚且柔和,但涔河村却是一片孤冷与肃杀。原本,这是一座是四十余户的村落,规模不算小了,但随着战争的到来,原本的安宁与和谐被破坏得支离破碎。
半数的人在楚军北来之前,提前逃了,剩下的,直接被屠了,钱粮、财货、家畜被搜刮了个干净。在周行逢的有意放纵之下,他麾下的jūn_duì ,匪性渐重。
而被派到涔河村备守的这支楚军,三千余众,战力孱弱,更属乌合之众。是故,当李筠率军南下,望见那顺着村落,连营寨都未扎牢固的敌营时,差点没忍住直接下令进攻。
不过,稍微压抑着进攻的欲望,命全军就地休整,没有大造营垒,只是结阵宿营,将就着熬过一夜,虎视眈眈以针对涔河村的楚军。
同时,为了防止其逃窜、撤退,李筠还将其从史彦超那里讨来的三百骑给散了出去,以作监视。实践证明,为了打这一仗,李筠是做好的充足的准备。
涔河守将,在汉军逼近之时,便果断地派人南下去求援军,但根本走不脱,三个出口被把住,几波信使被绞杀得干干净净,根本走不脱。
领军的楚将也是个知道危险的人,趁着夜深,直接领军,想要在夜色的掩护下,向澧阳逃窜。然而,李筠又有所预料,提前准备好了一千五百名做过休整的士卒,察觉其异动,即劈头盖脸一波打击,将之堵了回去。
这波楚军的战斗力,与李筠所率汉军,有着巨大的差距,若非估计夜战不便,当夜他就打入村寨,灭了他。
当然,拖了一个晚上,有了更多的休息,更充分的准备,天亮之后,也就宣告了涔河这支楚军的覆灭。
待到朝阳爬升,战鼓擂动,杀声震撼村野,在李筠的指挥下,不过一个时辰,涔河村即被拿下,包括肃清残敌。
虽然,这是一场烈度极低的攻防战役,在汉军经过微弱的抵抗,冲入简陋的土石寨防之后,就是接收楚军成建制的投降。因为村民基本被屠杀干净,这些楚军,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躲都没得躲,被一一清除。
当在军卒的护卫中,走在破烂的村间土路上时,气温才刚刚炎热起来。虽然实质战果,并不算辉煌,但于李筠而言,仍足喜。至少军报上,可以底气十足写上,歼敌三千。此番南下,他李将军有份保底的功劳了。
“将军,昨夜就看出来,这些贼军,根本不堪一击!初步清点,我军阵亡了32人,伤97人,全歼其军于此!”一名军校走在李筠身边,向他汇报着,一副不尽兴的样子:“要是贼军都如此不堪,依末将看,仅靠我们,就能扫灭湖南了!”
“区区小胜,仅打败了这等衰兵弱卒,就让尔等如此骄狂?”李筠却板着一张脸,训斥了一句,不是他谦虚,只是他心里也不满足。
“将军教训得是!”被斥,军官也不在意,光棍地认错,笑眯眯的表情间带上了点蔑视:“只是这些贼军,太过穷潦,几乎没有什么财物,甲械也破烂不堪,粮食也只找到不到百石......”
对于军官们而言,战功与斩获是他们想要兼得的,但是显然,涔河村的收获,寒酸得令人不忍直视。
“照此情况!这批俘虏,恐怕还得耗费我们的粮食去养!”军官嘀咕着。
李筠闻之,却是上了心,不由道:“这么说来,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贼军,就会断粮了!”
“那是当然!”军官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不到百石的米粮,纵然省着吃,三千多人也坚持不了几日!我军到来之前,他们已派出了几支百人队,到周遭村里、山林觅食了,不过,估计也不敢回来了,要么溃散逃亡,要么流落为盗!”
听其言,李筠却是露出了笑容,道:“这可是个好消息,此地的贼军缺粮,澧阳的敌军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慕容都帅还是厉害了,一眼便看到贼军要害所在,也难怪他会提出那等用兵方略。缺少粮秣,这些贼军拿什么打仗?还敢主动北上出击,真是穷途亡命,不知死活!”
“将军,还是赶紧南下吧!这一仗太容易了,弟兄们都还没活动开手脚。”见状,军官当即面浮踊跃。
“传令,让俘虏在村外挖个坑!”李筠吩咐着。
“将军想将这些碍事的俘虏坑杀?”军官机灵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