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苑内,刘皇帝的笑声飘荡着,他也有许久没有发出如此开怀大笑了,原因在于,大公主刘葭与驸马李继隆回京省亲了。
刘皇帝膝下有七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三个,大公主刘葭早在开宝九年就嫁给了李继隆,二公主刘蒹也在当年下半年嫁给柴宗训,三公主刘荇则于开宝十一年嫁给杨延昭。
不过,论疼爱,显然其他公主都是无法与大公主相比,而刘皇帝对长女的宠爱也几乎是形成了一种惯性。
刘葭出嫁已有四年多,上一次李继隆回京述职,还是封禅当年,而刘葭因为有孕在身,未能成行,因此fù_nǚ 俩也有大概四年没有见过面了。
在此前提下,得知这夫妻俩携子南归拜见,刘皇帝自然是喜不自禁,人才至琼林苑外,他已然站在厅堂前等着了。
“儿臣(臣)参见爹爹(陛下)!”
“快起来!快起来!”见着这一家三口,刘皇帝一脸慈和的笑容,亲自将刘葭夫妻扶起。
“怎么,还是叫陛下?”听着二人的称呼,刘葭还是那般熟悉而亲切,李继隆则明显带着敬畏,看着女婿,刘皇帝笑问道。
带兵时的李继隆严肃甚至冷酷,令行禁止,军命如山,但面对刘皇帝,却显得羞臊稚嫩,那稠密的胡须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憨厚,听道岳父这温和的调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陪着笑,小声局促地唤了声:“爹!”
“哈哈!”见其状,刘皇帝不由乐了,调侃道:“你在军中就是如此发号施令的吗?这么没底气,如何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啊!”
一番调笑,让李继隆有些尴尬。事实上,对于这个女婿,刘皇帝还是十分满意的,就如杨延昭一般,李继隆可是如今大汉军中最令人瞩目的后起之秀了,家室出众,身负爵位,能力卓越,这些年一直在漠南戍边,将兵剿匪,弹压地方,在漠南的治安作战上,累有功绩。
而见夫君被刘皇帝“挤兑”,一旁的刘葭不由的嗔道:“爹!”
又笑了笑,拍了拍李继隆肩膀,目光回到刘葭身上。如今的大公主,已然彻底褪去了青涩,身姿曼妙,焕发着一种少妇的气质,肤色不私当初那么白皙,岁月与云中的环境在她的脸蛋上留下了少许痕迹,但那股继承于刘皇帝的飒气却不曾改变过。
“云中那地我可不只去过一次,有这么养人吗?似乎胖了些啊!”刘皇帝转变调侃的对象。
事实上,刘葭不是胖,而是丰腴,不过,用这个词形容自己女儿刘皇帝觉得有些不合适,反倒不如说她胖来得亲切。
而刘葭对此,也不恼不羞的,反而大大方方说道:“连云中这样偏远的北方州县都如此养人,岂不证明爹治国之功吗?”
“你这小嘴,还是甜,跟抹了蜜一般!”刘皇帝轻笑道,目光下移,落在怯生生依偎着母亲却好奇地仰望着自己的小童身上,问:“这就是昭贤吧!”
刘葭轻轻推了下儿子,温柔地道:“快给祖父磕头!”
显然是训练过的,两岁出头的小孩,哪里识事,懂什么礼仪,但跪拜地很麻利,吐字也清晰,唤声“祖父”。
哪怕不是第一次听,但这纯净的呼唤声仍旧暖到刘皇帝心底,而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刘皇帝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有些喜欢,直接把外孙抱起,大概被吓了一跳,还有些挣扎。
“时光易老人亦衰!”抱着外孙李昭贤,招呼着夫妻俩往里走,刘皇帝对刘葭感慨道:“你如今也是为人妻,为人母了......”
听刘皇帝有些动情的感慨,刘葭也变得关切,道:“那也是您的女儿!爹,您的身体还好吗?腿疾是否有所缓解?”
“还是你的关怀让人暖心,不像你的那些兄弟,只会给我惹麻烦!”刘皇帝这么道,说着,还加快了脚步,显示自己的健康:“放心吧,我还撑得住,你看我这健步如飞,哪有半点问题!”
事实上,只是没到季节罢了,也只有春夏之际,刘皇帝方能好受些,而至秋冬,尤其是寒冬,总免不了煎熬。
“您还当保重身体!”刘葭则郑重地道,然后又含着笑意,寒暄说:“不知又是哪位弟弟,惹爹爹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