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重名声,叶哥还是轻易不要冒这种险。”
宋修之语重心长的样子,让叶信芳有些愣神,感觉好像角色颠倒了一般,对方此时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般。
“还是说,叶哥看人家貌美,起了不良居心?”宋修之见叶信芳不答话,不高兴的问道。
叶信芳赶忙摇头,解释道:“总觉得这人我应该见过,并且有种预感,最好与她见一面。”
宋修之想了想,方道:“叶哥若是信得过刘兄,不如请刘嫂嫂前去应约,我们跟在后面看着,若是对方有不轨的举动,直接出现将对方拿下。”
叶信芳想了想,倒是认同他的建议,觉得哪怕真是旧情人,这些人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他们知道,况且都是过去的事了,牵扯出来也不怕杨慧知道了不开心。
叶信芳就怕刘俊彦的妻子不愿意,但庆幸的是,在他提出请求之后,对方先是询问了丈夫的建议,征得同意之后,便爽快的答应了叶信芳。
叶信芳这一路看下来,也不得不感叹他妻子的情商,夫妻二人说话,他也曾路过听了一耳朵,当相公的有良心知恩图报会疼人,而做娘子的好相处会说话,说话间都处处以丈夫为重,花式夸人,还不是那种虚伪的夸赞,而是通过细致的观察,找到他人没有注意到的闪光之处,哪怕是说起刘家催着她生孩子没有好脸色的公婆,都没有任何的埋怨,反而感慨老人多年辛苦,要刘俊彦多多体谅他们的心情。
并且这些都不似作伪,全是发自内心。
这样的本事,不像是处心积虑学习得来,而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或者说一个只能看得见他人优点的善良女子。
饶是叶信芳,都对这样充满正能量的人充满好感。
子时是晚上十一点以后,古人夜间娱乐活动很少,除了寥寥几个苦读的书生房间还点着灯,大部分房间都悄无声息,叶信芳几人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刚出门没几步,叶信芳就见刘俊彦又往回跑,他小声询问:“你干嘛又回去?”
“夜里冷,给妍娘拿件衣服加上。”刘俊彦解释道。
叶信芳:……
知道你们感情好,能不能适可而止。
叶信芳听见刘俊彦的小媳妇的轻笑声,她小声道:“多谢相公,夜晚确实有些冷。”
“你自己都不注意,只有我帮你注意了,真是粗心。”刘俊彦这样说着。
叶信芳感觉有些难受,大概是有点反胃了,暗自吐槽刘俊彦,一个大男人这样婆婆妈妈真的好吗?
光线这么阴暗的走廊,都遮挡不住二人闪瞎眼的粉红色光芒。
而宋修之,听完对话,也不等几人,直接快步往前走。
今夜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里,几人远远就能看见,井边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叶信芳朝刘俊彦的小媳妇拱了拱手,低声道了一声拜托。
刘俊彦的娘子姓何,名叫姝妍,刘俊彦一直喊她妍娘,叶信芳其实不太懂为何古代女子不管出嫁与否,都喜欢叫什么娘,这是在提醒她们迟早要当娘吗?
妍娘缓缓的走了过去,那女子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有些害怕,问道:“你是何人?来这作甚?”
“你在等叶举人吗?”妍娘问道。
那女子脸上满是警惕,闻言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这里赏月。”
妍娘白日里戴着帷帽,没有与女子见过面,这一见之下,此时看道对方因见到陌生人,眼睛里满是恐惧,这种感觉不似伪装,生长在幸福环境中没有受过磋磨的人,和经历凄惨坎坷不平的人,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特别是在对方没有尽力去遮掩这种感觉时,妍娘更加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种不同。
“你不用害怕,叶举人是男子,不方便来见你,我夫君与他是至交好友,故而托我来与你见面,你有事与我说就可以了。”妍娘怕她怀疑,放缓语速,温柔的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子左右张望,满脸都是张皇与不安,说道:“我要回去了。”
“青山旧人,有事相求,这是你说的,对吗?你若有事需要别人帮忙,可以跟我说的,我可以帮你。”妍娘安抚道,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肩膀,却被对方避开。
叶信芳他们躲在一处视线死角里,夜晚寂静,二人的对方听得一清二楚,听着这话,他看了刘俊彦一眼,只见对方满脸都是自豪,一副“我媳妇人真好”的模样,叶信芳额角抽了抽,暗自吐槽,你媳妇是个傻白甜你有什么好自豪的,这才第一次见面,人家都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故事,你媳妇看着对方就充满同情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女子认真的看着妍娘,想要确认什么,叶信芳于她已经是最后一根稻草了,并且还只是一根易断的稻草,经历过背叛之后,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你可以相信我的,我发誓没有骗你,真的是叶举人托我前来的。”妍娘再三保证。
“我叫杨兰。”
那女子一开口,叶信芳就如醍醐灌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