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幕中,陆北和朱修石勾肩搭背,熟练的架势显然不是头一回了。
而陆北时不时冒出来的两句黄腔,朱修石也没拒绝,或是无视,或是挑衅回去,一个轻浮浪荡,一个不知自爱,妥妥的狗男女。
白棋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自己的乖徒儿被骗感到愤愤不平。
这小子配不上我徒儿!
一转头,太傅淡定无比,仿佛偷吃的小白脸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棋子张张嘴,满腔怒火无处可去,陷入了对人生的质疑。
据他所知,乖徒儿很傲气的,打小就没有与人分享的美好品德,这几十年发生了什么,竟把她的棱角磨得这般圆滑。
「太清我徒,这小子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后脚刚走,他便背着你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在我之前,他已经有几位红颜知己了,而且,他也没有背着我,当面亦是如此。「
太傅淡淡道,很早之前就觉得陆北和朱修石关系
不清不楚,说是狼狈为女干,没准哪天就跨过了那道线。
念在朱修石是熟人的份上,上茶的时候唤她一声姐姐,这事就不计较了。
而且小白脸虽然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突出一个不学无术,最擅长把人气个半死,但并非全无可取之
至少,小白脸对她非常尊重。
因为纯阴体质的缘故,太傅的修为越高,和她合体的好处就越大,命格打破之前如此,打破之后依旧如此。
她嘴上不说,心里非常反感,小白脸敏锐察觉到这一点,避开痛处不谈,一直牵就她到现在,从未提及过合体之事。
于是乎,明明是炉鼎体质的太傅,因此跃居上位把陆北当成了炉鼎使唤。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韩妙君和颜笑霜身上,前者五气道体,后者玉女道体,都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绝佳炉鼎,因为陆北顾及她们的自尊,始终没有越过那道红线。
哦,还有赵施然,和太傅一样的纯阴体质。
赵施然什么性子,逆来顺受,妥妥的受气小媳妇面对陆北一推就倒,压根就不懂什么叫拒绝,现在还是安然无恙。
在这一点上,太傅和两位宫主持有同样想法,小白脸不是单纯馋她们身子,还想要她们的心。
太坏了,简直把人往死路里逼,还不如只馋她们
身子。
好喜欢!
女子心思细腻,不会轻易表露,哪怕是师尊。太
傅不做多余解释,她愿意把陆北带回云中阁,就没给自己留下退路,更不会在乎白棋子怎么看陆北。
别问,问就是眼瞎。
师父,徒儿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错付我也一错到
底。
「啊这
白棋子惊为天人,口中啧啧称奇,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曾几何时,大抵还是少年,他也有过左拥右抱的梦想,后来发现师妹远没有修仙好玩,大彻大悟渐渐把色戒了。
这么一看,这位天剑宗宗主当真是个厉害人物至少灌迷魂汤很厉害。
话虽如此,太傅毕竟是他的爱徒,好不容易放下身段,相中一个破解命格的双修道侣,岂能坐视对方受了委屈。
想到这,白棋子双目微眯:「乖徒儿,为师久闻天剑宗不朽剑意,当年弃离经仗剑行天下的时候,咱们云中阁未曾入他法眼,今日为师以阁主的身份,向这
位天才少年讨教一招半式。」
太傅:「.
什么叫天才少年,不会说话就别说,仿佛她老牛吃嫩草似的。
白棋子一指点在眉心,神目天眼开启,投射一束白光,朝着水镜中的小白脸照去。
「师父,他有天人合一,你看不破的。
太傅好言相劝,让白棋子别给自己找麻烦,姓陆的吃什么都不愿吃亏,真闹起来,云中阁必然损失惨重。
她?
没用,拦不住。
斩乐贤还是斩红曲的父亲呢,就因为当年得罪了小白脸,现在还时不时被拎出来挨批。
「天人合一又怎样,为师的手段远比你想象中厉
害。
白棋子单手负后,发现神目的确看不透陆北的虚实,再看一脸淡然的贤徒,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临空一指,掌中扣住一枚白色瓷片。
天书碎片。
「我徒,你修为大进,为师有意将阁主之位传授于你,这件宝物先且赐下。你好生看着,为师给你演示一遍,我云中阁的卜算之法独步天下,得此异宝相助,天下还没有为师看不穿的人物。」
白棋子话语之声渐大,说到最后,周身法力暴涨如同气焰,达到某个临界点后,啪一声脆响,身影陡然淡化了起来。
「开!」
白棋子双目睁开,左为天目,右为客目,视线聚焦一处,猛然看向水镜之中的小白脸。
臭小子,今天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免得哪天让我的宝贝徒弟受了委屈。
「噗
白棋子身躯摇晃,腾腾腾退后三步,大口吐血瘫坐在地,面如白纸,比满头白毛还要醒目。
太傅愣了愣,嘴角勾起莞尔,然后一脸忧色道:
「师父,你没事吧?
「没,没为师能有什么事。」
白棋子抹去嘴角血渍,严肃脸道:「多年不用,手
艺有些生疏,再加上脚下打滑.....」
「师父,算了吧。
太傅叹了口气,白棋子久不出门,不清楚世道变
了,她相中的小白脸可不是一般货色。
说句不客气的话,她觉得陆北打白棋子,最多三
「什么叫算了,为师在给你撑场,免得你娘家无人,被那臭小子轻看,以后受了委屈。」
白棋子双腿打晃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燃烧法力再次进入某个临界点:「徒儿,快把太乙衍天图拿来,这小子有点东西,为师要动真格的了。
拳,能过五招还是看她的面子。
你分明是玩命!
太傅暗道幼稚,白棋子一把年纪了,除了衣着扮相,一点世外高人的风度都没有。
她取出太乙衍天图,白棋子接过后,五指扬起推开,将手中天书碎片按在阵图中。他一边传授天书碎片的用法,一边祭起神通道法,卯足了全身力气朝陆北看去。
这把稳了!
白棋子身躯绷直,砰一声仰后栽倒。
太傅着实无语,不知道怎么评价,唤了几声,突然发现哪里不对,急忙蹲下身:「师父,师父,你还好吧?
「噗——
指尖一触,气息游离,只差一口气就把自己看死
了。
太傅脸色骤变,白棋子则幽幽转醒,身躯悬浮半空,朝着静室方向飘去。
「徒儿,你这位双修道侣身负太多太多,为师看不
透他…...「
白棋子白发遮面,沾染殷红血丝,萎靡不振的声音令太傅颇为心疼,然后她就不心疼了。
「当年为师说什么来
着,去京师,你能找到破命之法,贤徒且看,这小子的祖父还没出生时,为师就把他看透了。」
「哈哈,咳咳咳….
「终究是为师技高一筹。」
「咳咳
「噗!!」
抵达静室的短短几步路,白棋子愣是呕了半斤血,偏偏还嘴硬无比,看得太傅又好气又好笑,她召回太乙衍天图顺手捡起地上的瓷白碎片。
「咦?!」
与此同时。
陆北搂着朱修石大吹特吹,让她给老朱家带个话给他当狗不丢人,看在朱齐澜的份上,有他一口肉吃的,就有老朱家蹲在旁边看着的份。
陆北和谁都能勾肩搭背,不觉得和朱修石的亲密有什么问题,后者早就习惯了,比起封印术,这才哪到哪。
期间,陆北察觉到了一抹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