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语无伦次地问着。
澜沧海轻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答道:“刚才是回光反照!”
澜沧海轻轻解开胸前的衣衫,几个拿捏,突然抽出来一根金色的长针,大约三寸来长,莫琊认了出来,这正是林太妃打出来的,正准备伤君清扬,没有想到被君清弘所误撞到了。
“这个位置虽然不是要害,但这针却是喂了慢性的毒药,他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
澜沧海按了按君清弘的几个穴位,一丝黑色的血顺着他微张的嘴角流出来了。
耸了耸肩膀,他指着血痕解说。
“看到了没有,内脏已被毒药侵透了。”
莫琊瞬间明白了林太妃的哀伤,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下场了。
沉默了片刻,莫琊默默拿起毛巾,替君清弘擦去嘴角的污痕。
这少年才十四五岁,喉结才微微隆起,脸部的棱角已是十分明,俊秀异常,与君清扬有几分神似,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只是眼睛仍旧半张上,不肯合上。这个模样哪里像死人。
莫琊心中一阵难过,她俯下身,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明玉和五殿下永远是好朋友!”
一丝眼泪从他的眼角流落,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莫琊突然转身,几步快跑,逃也似地跑到院子中间,对着沉沉的夜空,放声大哭出来。
人生,总是在不停地得失,刚刚得到,却又永远地失去了。
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她的肩头,慢慢将她揽住了怀里。
他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听着她低微的抽噎,任由她将满腔的悲伤发泄出来。
林太妃身受重伤,她仓惶地逃窜,借着夜色的掩护,她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举步维艰地行走。
木易的功力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让她术力大损。
来来往往的路人,模糊而遥远的灯光,在她的眼里,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谁能想到,昔日高傲气盛,尊贵无比的太妃娘娘,此时沦落成为一名疯颠而褛褴的老妇人。
她的脸上,脂粉退尽,只剩下满面的沟壑,每一条都是沧桑和绝望。
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心爱的儿子,失去了毕生的梦想,她有气无力地走着。
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处,只是茫然地躲避着。
她不知道下一刻,木易会在什么地方等着她。
是啊,当年她年轻气盛,视人命如草芥,她想杀谁就杀死,为了修炼邪功,死在她手上的人何止千万。
听说累恶深重的人死后会下地狱,她不怕,她不信,她从来没想到过,死亡离她如此近。
生前的荣华富贵,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
似乎这一生,一直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
当年,她灭了奇门宗之后,为了逃避追杀,藏在宫中,做一名普通的小宫女。
可是,至从她见到了乾玄帝,便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她知道乾玄帝喜欢弗贵妃,不惜一切代价,诱导弗贵妃走上邪路,最后落得悲剧收
场。
为了讨乾玄帝欢心,她使用易容术,让自己变得跟弗贵妃非常相似。
回忆起来,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居然还是跟乾玄帝在一起的时光,明明知道他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
可是,这后宫之中,有谁能比她跟乾玄帝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呢!
那时间,她一时想着权势,竟然将这些都错过了。
林太妃恍忽中,又傻笑起来,这一生,真的是我经历的吗?
儿子,我真的有过儿子吗?
突然,一股剧痛由后背袭来,冰冷的凉意从胸前穿出来。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胸前那柄沾染着热血的剑梢。
这剑,只是木剑,为什么能穿透了我的身体?
可惜这个问题,她没有时间再考虑清楚了。
眼前一黑,她颓然倒地。
一道白影站在她的身边,贮立良久。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在尸体边停了下来,走出来两个男人,将尸体抬上马车。
“送到皇宫去吧!是皇室的人!”
马车咯吱咯吱地行驶着,小雨稀沥沥地将地上的鲜血冲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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