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华娘二人走后,福安郡主才要拿出宁静远塞给她的纸条看,董昌硕睁开了眼。
“硕哥。”
没人能比自己的夫君重要,福安郡主将纸条往茶几上一放便去搀扶董昌硕。
彼时,王胡子也走了出来,往董昌硕跟前一跪就请罪道:“老爷,是奴才没用。”
董昌硕摆摆手,直愣愣的望着被毁坏的花厅,半响儿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谁也没注意漏了一个人。
“打完了?”一颗花白的脑袋从另外一个大梅瓶后头伸出来,小心翼翼的问。
董昌硕一窒,福安郡主、王胡子、董眉娘都僵硬的转动脖颈看向发声处。
老大夫被看的不好意思,赶紧站起来,拍拍衣襟,整容肃面。
“你怎么还没走!”想到自己的丑态被外人看了去,董昌硕怒气勃发。
老大夫咽了口口水,试探着伸出手,“那个,董老爷,老朽的诊金……”
“你还想要诊金?”董昌硕磨牙瞪着这个倚老卖老的东西。
“出诊是要诊金的,不论治没治,这是我们济仁堂的规矩。”老大夫讪笑,心里精明,又加了一句,“老朽今儿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董昌硕向来爱惜羽毛,一听之下,心里就膈应起来,却不得不花钱买安心,“王胡子,你去我的书房,东墙博古架中间有一本厚重的《史记》,里头我随手放了几张银票,你去取来。”
王胡子应是。
“我若是在外头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的济仁堂就不必开了。”董昌硕淡淡道。
老大夫苦着脸道:“老朽是肯定不会乱说话的,可是董老爷,今儿个看见听见的可不止老朽一人。”
董昌硕一阵烦躁,“其他人不必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嘴就行。”
最后实在没忍住,董昌硕把所有的火气发老大夫身上,骂道:“滚!”
老大夫被吓了一跳,慌忙追着王胡子去拿诊金。
“没了,我的首饰都没了。”董眉娘呜呜哭起来。
“闭嘴!”在董昌硕看来,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女人是,女人的珠宝首饰更是,一朝失去半副身家,最窝火的当属他。
哭声戛然而止,董眉娘面色惶惶,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福安郡主倒是无所谓,在她看来,有情饮水饱,没了就没了,都是身外物,便贤淑的劝道:“千金散尽还复来,硕哥,你还有我。”
“对,我还有你。”董昌硕吐出一口浊气,轻抚福安郡主的脸颊,满目疼惜,柔情似水,“还疼不疼?是我混账,我不该朝你发火。”
被这么一对待,福安郡主就落下泪来,娇声道:“疼。但我知道硕哥不是故意的。”
董昌硕将福安郡主搂到怀里,疼惜道:“你啊,如何让我不爱。”
乖顺的趴在董昌硕的肩头,福安郡主只觉之前受到的委屈都如烟云消散了,心里只剩甜蜜,她看不见董昌硕的脸,她不知道此刻的董昌硕眼里没有一丝深情,有的只是算计。
董眉娘撇唇,目露轻视,偶然抬头就看见了茶几上的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