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里玉钏火上浇油
大老爷清晰地见到女儿在看到他进来那刻脸上明显的慌乱,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女儿平日比他今天看到的还要张狂,只是披着一张面孔没有被人发觉,一旦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就会露出本来面目,大老爷是满满心痛,没想到杜汀兰笑了笑道:“父亲是在责怪女儿么?我娘在我刚满一岁就没了,父亲不是比女儿还要清楚么?”
“你……”大老爷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女儿盛气凌人的模样,道:“分明是你撞伤丫鬟,还要怪罪在别人的头上,是谁教你这样任意妄为的!你五姐姐秀外慧中,乖巧懂事,你六姐姐是跋扈了点,也好过你不分青红皂白惩罚下人,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样误会我们杜府的女儿!你还要不要你二叔在朝为官,还要不要为父这张老脸。”
杜汀兰看着父亲痛心疾首的样子,内心何尝不是五内俱焚,只是她要如何出口呢?父亲给了她生命,但并不能说明他可以事事护她周全,前提是他还念着那点可怜的fù_nǚ 之情。只是这fù_nǚ 之情,比起前途呢?比起杜府的声明呢?比起他与五姐姐的嫡亲血肉呢?她不是没有幻想过父亲会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看不起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这个家还真的存在真实。她最初以为一切都很美好,但事实是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观音庙的事件,嬷嬷的失踪,还有尔后的许多许多事件,已经将她原本就脆弱的心打得遍体鳞伤!如果可以简单过完一生,她何尝不想天真无邪,何尝不想秀外慧中,何尝不想善解人意?但是她不能,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知道从她出生起就注定的悲伤,她知道她不只是为自己活着,因此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她也要好好活下去。否则,又如何对得起姨娘呢?
如果说当初她不明白为何父亲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看一眼就执意要送走她的姨娘,那么经历过这许多之后,杜汀兰已然明白了。如若不是她的轮廓与父亲如出一辙,只怕是姨娘当年的冤屈会是父亲永远哽在心头的一根刺吧!
是的。父亲以为她是别人的骨血,才会在她出生时就不屑一顾。当初姨娘其实有更好的选择,只要一碗汤药,姨娘便可以继续风光地做杜府的姨娘,可是为了留下她,姨娘还是做出那样的决定,姨娘用自己的一生换取她的一生,试问她如何可以轻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
“哟,正热闹着呢。”就在fù_nǚ 俩僵持的时候。王玉钏自院外走进来,先是对大老爷见了礼,尔后笑看了杜汀兰一眼,目光触及到倒地晕厥的绿筝,脸颊红肿的绿影,一惊,后退一步,道:“这是怎么了?”
大老爷与这个弟妹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好悖了她的面子,便道:“让弟妹见笑了。我在教训这个逆女!”
王玉钏咯咯笑着,道:“大哥也太狠了,教训女儿,怎么还把丫鬟打伤了。不会是这俩个丫鬟带坏了侄女吧?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下人不听话,大哥也不能这么下狠手啊,你瞧瞧,啧啧,怕是去了半条命呢。”
大老爷又怒又气,又不好解释。倒是杜汀兰落落大方地承认:“玉婶母不要误会了,这丫鬟是我弄伤的,与父亲没有关系。”
王玉钏眼中精光一闪,很快敛起,夸张地说道:“你弄伤的?看不出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架还挺厉害。但是,一个小姐,与丫鬟打架,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吧!”
杜汀兰:“绿影是我打的,绿筝是不小心撞上来的。”
痛的奄奄一息的绿筝一听,残存的意识使得她拼尽了力气说道:“大老爷救我……”说着便晕了过去,得到的是杜汀兰的一个白眼,王玉钏见此,流转的眸子在fù_nǚ 俩之间来回穿梭,说道:“七丫头你也真是的,就算她是自己摔的,你也该有一点恻隐之心啊,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你祖母若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