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片岬屿,高登爬上向北的崖壁。几只栖息其上的黑色水鸟受惊飞起,发出呱噪的鸣叫。
高登伏在一块突岩上,相距雀斑所在的洞穴大约百米,两边崖壁形成狭窄的夹角。从这个位置,他可以清楚观察雀斑的一举一动,包括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水豪鼠围聚在洞穴四周,一次次向内冲击,又惨叫着跌出来,摔下悬崖。血花接连喷溅,洒满岩石。雀斑牢牢守住洞口,短刀又快又狠,干净利落,一刀就捅进水豪鼠的要害,毫不浪费多余的时间和源力。
这是纯粹的杀戮武技,高效实用,放弃一切技巧变化,换取攻击的最短路线。这种杀戮术看似简单,但没有多年残酷的演练,绝无可能施出。高登望见鼠血和肉糜不断溅在雀斑脸上,而他眼都不眨一下,挥刀无情,嘴角微微上勾,脸上始终挂着瞧不惯一切的神气。
这就是那个武技平庸的12号,一直骂骂咧咧的流浪儿?高登盯着那张沾满血浆、犹不变色的脸,一下子觉得好陌生。
那张脸戴着一张伪装的面具,装得比自己更成功。思及此处,高登心里不太舒服,甚至生出一丝被欺骗后的怒气。随后,他想到自己同样如此,又有些惘然。
“每个人都要戴上面具,迟早如此。”父亲教导过他,当时他浑不在意,如今方知个中滋味。
“噗嗤!”雀斑挥刀割开一头水豪鼠的脖子,右腿飞踢,将另一头扑来的水豪鼠蹬下悬崖,反手打开背包,取出一瓶绿色溶液,往外抛洒。绿液溅在水豪鼠身上,飞快渗透,销蚀血肉。它们痛得凄厉直叫,从悬崖摔到地面时,只剩下淌着脓水的爪子和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