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走,身后响起秦渊警告的声音,“离秦城远一点。”
丁冬愕然回头,有些生气,秦城刚才还好心叮嘱她对自己的弟弟好一些,秦渊却反过来要求她提防他的哥哥。
“成哥是我的老朋友。”她抓着裙摆三两步走到秦渊面前,“知道吗,秦渊,收起你恐吓的那一套,我已经不那么怕你了。”
“是吗,”
秦渊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出人意料道,“这才是真正的你。”
丁冬不想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恃宠而骄,虽然她隐隐觉得是有这样的味道,她抬头挺胸怒视秦渊,“不要转移话题,你难道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吗?你怀着恶意的心情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会用同样的恶意回敬你。我很小就认识成哥了,他不会伤害我,相反,他很爱护我。”
“你的这套友好世界的言论并不适用于秦家的男人,”秦渊不以为然,“秦家的男人都是毒蛇。”
“包括你吗?”
“是,包括我。”
“那你一定是他们之中最毒的!”
“如果是从他们嘴里抢到猎物这点来看,我想我是的。”秦渊并不否认,一脸坦然。
丁冬略带鄙夷地看着他,“你这样的说辞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所谓的兑现你跟小羊宝的爱情承诺,只不过是为你的野心找了漂亮的理由而已。”
她话音刚落,秦渊英俊的脸上写满震惊,“你是这么想我的?”
丁冬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口不遮掩,她马上后悔了。
“对不起。”她目光倔强,“但我想,离你远一些,总是没错的。”
她转身逃开,拎着裙摆穿过花园,悔意就像这夜色一般越来越浓重,她粗喘着气,在心里不断重复着:丁冬你伤害了他,这个世界多得是指责他、不怀好意地揣度他的人,真好,如今你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用最世俗的眼光看待他,用言语攻击他,在他的伤口上又狠狠地划了一道。
心底响起一道声音:全世界都可以责备他,但唯独丁冬你不能。
唯独你不能。
她在心底里歇斯底里地叫喊:可是为什么唯独我不能呢?为什么?谁能来为她解答?
她心事重重地跑着,脚步凌乱,一时没注意就撞了花园里一个正要转身走动的老者,两人撞个满怀,老者手里的红酒洒了一身,丁冬的裙上也湿了一块。
“呀,对不起!”丁冬手足无措地道歉。
老者抬起头来,与丁冬的眼睛撞上,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是秦文桐,秦渊的父亲。
丁冬一眼就认出了秦文桐,秦渊的某些气质跟他的父亲很像,坚毅的侧脸线条,犀利深沉的眼睛,往往只一个眼神,就已震慑住一干人等。
这就是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此刻,秦文桐就用这种能吓死人的眼神直直看着她,丁冬噤若寒蝉,小声道,“老先生,我没看清楚,真对不起。”
“不认识我了吗?”秦文桐的声音果然也是威严低沉的。
“我知道您,”丁冬吓得抬头瞄了他一眼,“您是财经报道里的常客。”
秦文桐长叹一声,叹息声里透着悲天悯人的哀怆。
“爸爸,请不要为难她。”
身后传来秦渊低沉的声音,丁冬无地自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脸上讪讪的。
秦渊迈步走来,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他对秦文桐说,“请不要为难我的贵客。”
他有些不悦对丁冬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丁冬明白他是为她解围,红着脸道了声“抱歉”,就快步离开了。
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很奇怪,也许这就是豪门里的真相,金钱和权势淡化了血缘的联系,就算是父子兄弟,也终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而大佬间的混战,只会殃及池鱼,秦渊让她离开,是为了她着想。
丁冬不禁心生感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后悔。
她听到身后秦文桐带着怒气质问,“你就这么亟不可待地对你父亲示威吗?”
她担忧回头,就见到两父子面对面站着,对峙的意味,空气清新的花园里隐隐弥漫起硝烟。
宴会一晚过后,丁冬和秦渊的关系降到冰点。
秦渊不再回海边别墅,而关于他和新晋影星饶竹的绯闻也开始甚嚣尘上,媒体也开始兴奋起来,被落魄千金悔婚的财子终于收拾心情开始约会,约会的对象还是自己投资影片《恋之海滩》的女主角,这本身就耐人寻味。
不管是为影片炒作,还是真的发展出了恋情,总之这段绯闻对于绯闻主角还有制片方,甚至于广大看客,都是有利而无一弊的。
狗仔们夜夜蹲守饶竹香闺,渴望拍到一张秦渊夜宿的独家照,不过显然秦渊有所警惕,狗仔们只捕捉到几张两人在餐厅里用餐的模糊照片。
但这些照片已经足够点燃大众的夏日热情了,短短几天,电影《恋之海滩》的关注度火线上升,华橙娱乐更是趁此良机大作宣传,吊足观众胃口。
丁冬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上饶竹挽着男主角楚寒翩翩走上电影节红地毯,对着镜头倾城一笑,她并不理会蜂拥而上的记者的提问,只是说,“请大家多多支持我和楚寒哥主演的《恋之海滩》。”
“啪”一下,丁冬烦躁地关了电视,她已经十天不见秦渊归家,盛匡那边的事情似乎也被搁置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江律师,都是他助手接的,不是说他在出差,就是推说有进展就会打电话给她。
可她从来没有接到一通律师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