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努力的蹬着脚企图去踹身后的男人,但是奈何人轻力小,直接便被人一把抱了起来按到了案上。
“啊,放开…”苏清尖叫着推搡,脸庞处是男人炙热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笑声,“哈哈,美人儿,乖,让本侯亲一口…”
苏清的左手被按在案上,半边身子托在地上,右手死命的抓着男人的头发往外扯。
“嘶…”男人吃痛,狠狠的将苏清一推。
苏清身子不稳的往下滚去,手臂处一片剧痛,眼前还是如墨一般的乌黑一片,一点亮光都没有。
“妈的…”男人暴躁的伸出手,一把抓住苏清的头发便想往外面扯,但还未等他发力,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被一股大力掀着往外扔去。
“啊…”地上都是细碎的瓷瓶,男人狠狠的跌在上面,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苏清还蜷在地上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拳打脚踢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声杀猪嚎叫。
一只手搭上苏清的肩膀,苏清混沌的思绪一个机灵,一把抱住那只手便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黑暗之中,男人一声闷哼。
宣室门外,一盏又一盏的琉璃灯游转而来,禁兵和太监蜂拥而入,一连串的“护驾,救驾”声,此起彼伏的充斥在小小的宣室之中。
琉璃灯被一一装上,苏清的视线慢慢回复,终于是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况。
一列的禁兵混着一大堆的太监挤在宣室之中,地上满是破碎的瓷片,那个侯爷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哀嚎,那浅色的锦衫上沾满血迹,鲜血随着他的动作而喷涌而出,空气之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快,侯爷受伤了,扶起来,快点…”那是小太监细碎而焦急的声音。
“啊,死奴才,慢点…”那侯爷扯着嗓子,一阵干嚎。
苏清看着那个被小四个太监小心翼翼抬扶起来的侯爷,眨了眨满是泪水的眼睛,下意识的抿了抿嘴,才发现自己口腔之中满满都是血腥味。
如果那个侯爷在那里,那么自己咬的是什么东西?
哆嗦着身子,苏清的视线从那双绣着蟠龙金丝绣的皂底鞋上一寸寸的往上挪,同样绣着龙形图案的衣摆,金黄色柔软的布料,绷紧的下颚,还有那张白皙冷峻的面容。
这,这皇上长的,长的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啊……
“大胆奴婢,竟敢伤了圣上,还不快去拉开。”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苏清盯着那张脸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后面的人搭上,狠命的往外一扯。
地上都是瓷片,苏清被扯的一踉跄,穿着绣花鞋的脚被咯的生疼,直接滑落在地,宫装上也是被瓷片割出了好几个大长口子,衣料的撕裂声声声入耳。
苏清被人抓着,嘴里是越来越浓厚的血腥味,顺着喉咙细流而下,那恶心的反胃感觉让她的气都顺不上来。
苏清觉得,她从来都没有对原主的身体产生过这样的庆幸,因为就在那太监扯着自己往外去的时候,她因为喘不上气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盯了苏清半响,泓禄冷着一张脸,突然大步踏在那碎瓷片上,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那扯着苏清的小太监身上,然后伸臂一揽,苏清软绵绵的身子便落在了他的怀里。
“御医。”抱起怀里几乎没有一点份量的人,泓禄侧身对着身后厉声道。
看着泓禄抱着苏清往内室走去,站在一旁许久的李顺才侧头对着身后的小太监道:“去请苏昌盛,苏御医。”
“喏。”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另一个小太监,赶紧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李顺扫视了一遍狼狈的宣室和那疼的直喘粗气的侯爷,转头对着一旁的小太监,语气平静道:“收拾一下。”
“喏。”
宣室侧,内室之中,满目亮黄绸色,寂静无声,只有那袅袅檀香带着白丝飘忽而游。
房内冰鉴四角而置,正中还有一座掐丝珐琅冰鉴,箱体为木胎铅里,表面采用掐丝珐琅工艺,盖面和箱体四周为缠枝宝相花纹,底面为冰梅纹饰,色彩艳丽,工艺精湛。盖缘采用鎏金工艺,箱体两侧双龙戏珠提环,造型别致美观。
冰鉴座下是一只红木箱座,四角包镶兽面纹饰,座的造型与冰鉴同样别致、精细,与冰鉴浑然一体。
黄色幔帐之中,身着宫装的苏清躺在里面,突然满面冷汗的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眸子里轻雾一片,苏清定定的看着面前一大片的黄色幔帐,整个人还有一些怔忪。她的四面都是黄色,身上盖的蚕丝软被也是黄色,就好似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
苏清使劲的闭上了眼睛,鬓发上沾着的细密汗水,随着她的动作而纷纷滚落,滴在黄色锦缎之上,留下一片印渍。
她一定是在做梦,对,刚刚的一切和现在看到的都是在做梦,等一下睁开眼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