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无聊着,秋月进来禀告:“六公主,二皇子来看您了!”看着舞惜面露迷茫,云珠小声告诉她,这个二皇子司徒子瑾是云嫔的儿子,由于生母位份卑微,在宫中很是被人轻视,羽贵妃在时还对他多有照拂,他本身也是个勤谨的人,如今倒也颇受皇上重视。在众多皇子公主中,是唯一对舞惜好的一个。
听到此节,舞惜心中欣喜,自己初来咋到,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着实孤单。虽然信任云珠,但她毕竟是奴婢,在这宫规森严的地方,很多事情上她只怕也是帮不了自己。如果这个兄长真的对自己很好,那也是很不错的!
“快快请哥哥进来!”舞惜坐正身子,吩咐道。
进来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清秀,面容和善,举手投足透着稳重,一袭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衬得他愈发的贵气,很是儒雅,给人神清气爽、极易亲近的感觉。和沈浩颇为相似,这样的认知让舞惜愣了下神,直到云珠轻轻碰她,才笑着招呼:“二哥哥!”
听到舞惜的称呼,倒是子瑾脚下一顿,笑着打趣:“怎么今日不唤我瑾哥哥了?”
舞惜心中郁闷,看来这公主的习惯自己还要多加注意才行。云珠上前行礼,并为舞惜解释:“二皇子,您有所不知,自从六公主醒来,以前的事多少有些记不清,二皇子勿要见怪。”
看着子瑾眼中闪过的疼惜,舞惜心中一暖:“瑾哥哥,快坐!有些事我一时想不起来,哥哥不怪我吧?我现在在禁足期间,你来看我没有关系吗?”
子瑾坐在舞惜身侧,看向她:“无妨!你虽在禁足,却也是父皇的女儿。”顿了下,小心措辞,“前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舞惜,你今后不可再行事鲁莽。父皇让你禁足,你正好好好反省!以前的事如有遗忘,也不急于一时,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
能察觉到他话语里的关心,这让舞惜来这第一次有了家人的感觉,俏皮的笑着:“遵命!瑾哥哥,放心,我再不会那样了。”
说话间,秋月已将茶水奉上,子瑾端起来喝了一口,笑着:“这雨前龙井还是我上次着人送来的,你一贯喜欢,怎么还剩着有?”
舞惜端着茶盏小口喝水,心中并不喜欢茶叶的味道,即使这样的名茶,在她心中远不及白水好喝。斟酌了下,才盈盈开口:“瑾哥哥送来的,我自然要省着喝。还请哥哥以后有了好东西不要忘了我啊!”
子瑾笑着揉了揉舞惜头顶,说着:“你这鬼灵精,我有了什么好的,不是先想着你?还惦念着我旁的东西呢!”
兄妹俩闲话许久,终于聊到昨日舞惜抗旨之事。子瑾面露责色:“舞惜,以后万不要顶撞父皇,你看你,本就娇弱的身子哪禁得起跪那样久?膝盖多半跪出问题来了吧?可有好好上药?”
舞惜心中感动,眸中透着泪光,撒娇地说:“前次的事本是我思虑不周,父皇要惩罚也好,可我不想连累下人。好在父皇还是顾念fù_nǚ 之情的。我没有事,膝盖上多擦药就没事了,瑾哥哥不用担心。”
“父皇原本就最心疼你……”话一出口,子瑾有些后悔,看舞惜并没在意,才接着说,“我瞧你今日倒比往日要开朗些。”
舞惜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事关母妃,也不欲多问,娇俏的说:“开朗些不好吗?”“自然是好!我只希望你快乐的长大!”子瑾说着起身,“好了,你到底是女儿家,我也不好久留,以后缺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事,就着人告诉我。”转身看向云珠,吩咐:“姑姑,好生照顾公主。这次她好歹是为你们才受的伤,告诉下面的人,勤谨侍奉!”“是!二皇子请放心!”
舞惜看他事无巨细的交代,心中温暖,起身说着:“瑾哥哥,姑姑待我极好,你放心就是!你素日里也好好照顾自己。”
如此闲话一番,舞惜心中对子瑾更是好感。看着他说去,才坐下说道:“瑾哥哥待我果然极好!”
禁足的日子正式开始,舞惜膝盖上的伤势也逐渐恢复了,并没有任何不妥,这点让舞惜很开心,毕竟女人嘛,都是爱美的!
不知道如果是真正的公主会在禁足之日做什么,总之我们的舞惜是闲不下来的。
她发现绛紫阁中有很大一块空地,让子瑾给她弄了很多玫瑰花的花苗,又吩咐亦云和亦铃仔细照看。绛紫阁靠近御花园,原就有许多树,虽然地处偏远,但是环境甚好。于是让小顺子在桂树下给她做了一架秋千,又命小何子找人铺了许多鹅卵石,使得这别有一番情趣。
原本众人还担心敏感多思的六公主会在禁足期间郁郁寡欢,没成想有这样好的兴致,众人自是努力做到舞惜的要求。
自从伤寒好了,舞惜就日日要抄录佛经,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字见不得人,毕竟在现代没人用毛笔,偶然写写也纯属兴趣。没想到,那日提笔舞惜发现自己甚是熟练,看着纸上的笔走龙蛇,大气磅礴,一点也不像闺阁女儿所能写的,心中对这六公主更是钦佩。想她这样小的年岁,就能写这样遒劲有力的字,颇有王羲之的入木三分之势;人却生的秀气,想是平日费了不少功夫。
而自那以后,舞惜越发佩服原本的六公主。偶然间听秋月和月采说起六公主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艺更是不输五公主。原本还不信,看着梅花朱漆小几上的古筝,舞惜以为这只是古代女子房中的必备装饰,没想到六公主极善抚琴。
最让舞惜欣喜的,还是老天的厚爱——自己重生之后,许多事都没有印象,但是这些技艺却不曾生疏。听着自己抚琴,真有种余音绕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