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子瑾的手看去,舞惜微微有些惊讶,十几个红木箱子,看着抬箱子的下人那架势,向来是沉甸甸的。舞惜有些受宠若惊了,她并非一味地贪财,但是有些时候钱财的确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就比如她这样远嫁和亲的公主,说难听点,几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即便雍熙帝没有任何表示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此次雍熙帝却让子瑾带来这么丰厚的礼物!舞惜眨眨眼睛,眼眶中凝聚了更多的雾气,她娇声道:“谢谢瑾哥哥,也代我多谢父皇厚爱。”
“你这丫头,无论何时都能叫人牵肠挂肚,自你出嫁后,父皇和母妃经常和我说起你呢!”子瑾捏捏她的鼻子,像之前一般亲昵。
慕萱含笑在旁看着,她也十分喜欢舞惜,两人在山越之行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拍拍子瑾的肩膀,她薄责道:“你这做哥哥的,一味只顾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也不想想舞惜如今有着身子呢!巴巴地等了你那么久,还在这站着说话。”
子瑾拍一下额头,说:“果真呢,瞧我一高兴便忘了你还有着身子。走吧,让瑾哥哥看看你的寝屋。我也好看看拓跋舒默那小子有没有亏待我的妹妹!”
舞惜下颌微扬,笑道:“他才不敢亏待我呢!”说罢看向慕萱,微笑:“嫂嫂,瑾哥哥如今对你可还好?还有小彦祯,如今瞧着更可爱了哦!”
如此寒暄几句后,舞惜领着子瑾、慕萱往漱玉轩走去,云珠则指挥着下人将红木箱子往漱玉轩抬。
一踏进漱玉轩大门,子瑾忍不住赞道:“不错啊,这里和绛紫阁有几分异曲同工呢!”徐嬷嬷等人请安之后,便退了下去。秋月忙着上茶端点心,云珠则伺候在一旁。
舞惜问起雍熙帝的近况,子瑾一一告知,并再三说让她放心,安心待产。子瑾此次出使,前后不过十余日,因此兄妹二人相见的机会也不多。
想着盼了一年多,好容易见上一面,呆不了几天便又要分离,而且再见面又不知到何年何月,舞惜就有些伤感。许是有孕后情绪更多变的缘故吧,最近总是动不动就会独自感伤。
子瑾见她这样,搂过她,轻声说:“傻丫头,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且今天才相见,我还要在这呆上几日,你这会就为离别伤感岂非不值得?你可从来不是伤春感秋之人啊!”
舞惜不顾微红的眼睛,道:“人家是想着咱们兄妹难得一见嘛,你如今有了嫂嫂不心疼我也便算了,还不许舍不得你们嘛!”说罢还想再撒娇,肩膀却被人自身后按住,有力的双手将她向后拽去。不待反抗,舞惜就跌入熟悉的怀抱。
舒默略带着一分不悦地看了她和子瑾一眼,轻责道:“没大没小!”
“瑾哥哥又不是外人!”舞惜回头冲着舒默抱怨,兄妹之间理应如此,你看人家慕萱,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嘛!再说了,他们一年多没见了,叙叙旧而已,这都不行吗?而且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啊,无非是想拥抱一下,怎么舒默脸上仿佛捉奸在床一般的神情啊!
“那也是男人!你是我夫人!同他一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舒默说得正气凛然的,让舞惜有些哭笑不得。然而这样的霸道也让她心底掀起了一丝涟漪,这也是一种在乎吧!
舞惜微微踮起脚尖,舒默会意地低头,只听见她在耳边低声说:“我知道啦,你放心,以后除了拓跋舒默,我不再别的男人就是了!”舒默听了,脸上瞬间扬起笑意,傻傻的望着舞惜。接着舞惜音量恢复正常,淡定地说一句:“舒默啊,你看看慕萱嫂嫂,就习以为常了,你也要快快适应啊!”
舒默瞪她一眼,收敛起脸上的傻笑,霸气十足地对子瑾点了点头,说:“拓跋舒默。子瑾是吧,经常听舞惜说起你。”
“是,我是司徒子瑾。拓跋舒默,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子瑾永远是温文尔雅的,但是却又让不会轻易地忽视他,顿了顿,他补充道,“三年前,在常山要塞,我们交过手。”
舒默本就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加之子瑾,本身就有足够的光芒令人无法忽视,舒默自然不会忘记那次令如罗博重伤的计谋。他点点头:“是,睿亲王好谋算,令我乌桓大将几欲伤亡。”
说起那次的计谋,子瑾笑笑,指着舞惜说:“那次也有舞惜的一分功劳啊!”
舒默错愕地看一眼舞惜,迅速敛容,再想起以往舞惜的表现,他拉过舞惜,笑着说:“看来我将你娶过来是正确的决定!他日再争高低,我也算扣下了你们大秦的一个智多星啊!”
听舒默说起“再争高低”,子瑾的唇角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即又恍若无事,舞惜见状连忙摆摆手:“你们男人聊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可别将我搅合进去。再说了,两国才交好几年啊,你就又想着一争高低!太忽略我的作用了吧!好歹我也是和亲公主,是来维护两国和平的吧!”
舞惜的一番话将有些尴尬的气氛和缓了不少,正在这时,彦祯扯扯慕萱的裙摆,说道:“娘亲,舞惜姑姑准备的这些点心比我们府中的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