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舞惜则缓过劲来,常常舒一口气,安慰舒默道:“没事了!你别紧张,刚刚只是儿子用力过猛,这会好了!”
舒默仍然不放心,他抱着舞惜,说:“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苍白得不行!”
舞惜微笑,道:“真的,刘子然早就告诉过我,现在已到最后的几天,随时有可能会痛。我没有经验,一痛就紧张,真的,你看,真的没事了!”
舒默听她再三保证,方才稍稍放心,扶着她慢慢躺下去,舒默轻声说:“你先躺会,确定没事了我才放心。”
舞惜抬手,将他拧着的眉头抚平,说:“真的没事了,儿子只是太好动了!没关系的!别叫稳婆和刘子然了,我这什么事都没有,干嘛兴师动众的!”
舒默知道舞惜向来对体恤下人,但是这次不同寻常,涉及到她和孩子的安危,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出门低声转告宁舒,让稳婆和刘子然在外候着。
夜渐渐深了,舞惜沉沉睡去,舒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于是也悄悄上床,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入怀里。舞惜皱着眉扭了扭身子,继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甜甜地睡着……
半夜,舞惜突然被一阵绞痛惊醒,她难受得咬紧了下唇,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推推身边的人:“舒默,我好像要生了!好痛!”
舒默本就没有深睡,一听她的声音里带着颤音,立刻自榻上跳起,高声唤了人后,便将烛火拨亮。转身一看,只见舞惜小脸苍白,香汗淋漓,他心头一震,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说:“舞惜,坚持住,别怕!”说罢,再度高呼,“来人,快来人!”院落里响起匆忙且杂乱的脚步声……
这次的阵痛明显比前半夜那次来得猛烈且频繁,阵痛的间隙舞惜虚弱地笑笑,对舒默说:“别紧张,不会这么快就生的,扶我去产房。”
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舒默此时章法大乱,像个没头苍蝇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徐嬷嬷进来了,这里面的人唯有她经验丰富,上前对舞惜说:“夫人,老奴抬您去产房,此时您可不能乱动,若是胎位不正会非常危险的!”
舒默一听胎位不正,再看看舞惜那圆滚滚的腹部,心中一惊,也等不及这些奴婢们来抬,他直接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舞惜,高声道:“快,去产房!”
产房是早已准备好的,舞惜自从怀孕后,便在徐嬷嬷的协助下,将一切都打点妥当。所以,虽说是半夜,却也没有十分慌乱。她靠在舒默的怀里,疼痛一阵阵袭来,这对本就怕疼的舞惜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但是她始终紧咬牙根,连吭都没吭一声,她知道此时舒默已担忧不已,若她再大呼小叫,只怕舒默会更担心!
到了产房外,刘子然和稳婆已守在那儿,徐嬷嬷拦住想要跨进去的舒默,不由分说道:“公子,您请留步!将夫人交给老奴吧!”
舒默冰冷的目光扫向她,将舞惜抱得更紧,旁边的奴婢、稳婆们都被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气震慑到,然而徐嬷嬷不比寻常下人,她无所畏惧地说:“公子,这是规矩,您不能进产房!那是污秽之地!不吉利!”
舞惜郁闷,生命的降生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在这些迂腐的古人看来,竟是一件污秽之事?然而,她知道,这样的思想根深蒂固,一时之间她改变不了!
而舒默则直接怒道:“什么污秽?我的女人和我的儿子,都是最干净的!哪里来的污秽!闪开!”说着,他准备绕过徐嬷嬷,往里走。
“舒默,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舞惜在疼痛间隙,轻轻挣扎着。
舒默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儿,那娇弱苍白得几乎无一丝血色的脸颊,清爽的发丝贴在满是汗水的额头,眉头紧拧,道:“舞惜,我不怕!不将你送进去,我心里不安!你何时在意这些的?”
舞惜心头被他的话语温暖,微微喘着粗气,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也不信!但是其他人都信!舒默,你将来是统兵出征、手握天下的人,旁人会觉得晦气,不能让这些事毁了你的清誉!”说罢,再度轻轻挣扎,舒默小心将她放下,搀扶着她。
“舒默,你不要担心!我和儿子都会平安的!”舞惜扬起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