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猛地后退,虎目瞪圆,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探子的脖领子,逼问:“你再说一遍!父汗怎么了?”
这探子本就是一路不眠不休地疾驰,几乎没有休息,身体已在崩溃的边缘,哪里受得了舒默这样的力道。眼见就要昏过去,承昭和皇甫毅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舒默,承昭在他耳边低吼:“二堂兄,您冷静点!”
“滚!你让我怎么冷静!”舒默咆哮道。他松开那个探子的衣领,那探子顺势到底,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将他抬下去。同时,舒默猛地挣脱开承昭和皇甫毅的束缚,两人对他没有防备,被他大力掀翻在地。
舒默起身便往外奔。承昭、皇甫毅迅速起身,飞快跑上前,再度将他拦下,皇甫毅问:“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舒默看也不看他们,又想越过他们向前跑,只是这次有所防备的两人怎会再次失手。舒默见他们如此,喝道:“给我滚开!我要回去!我要去送父汗!”
承昭能够体会他的心情,然而却不能由着他只凭一时冲动,他冷静地在他耳边说:“二堂兄,您冷静点!您想想,大汗殡天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大堂兄他必定已经占尽先机,您此时贸然回去,会有什么后果,您想过吗?您真的还有机会看见大汗吗?”
承昭的话从某个程度上来说,的确是让舒默冷静了不少,他不再挣扎,不再想着要即刻赶回平城。那两人见他这样,也松开手。
舒默挥挥手,命他俩也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吩咐下去,不许人来打扰!”
“是。”承昭和皇甫毅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走在外面,皇甫毅想起方才承昭的话,问他:“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同大公子更亲近一些?”
承昭斜他一眼,语气中有着几分鄙夷:“这么多年,没想到你问这样的问题。阿毅啊,你这脑子不够用啊!”那说话的口吻像极了舒默。
皇甫毅不以为意,说:“你之所以能和公子交好,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年我们一起南征北战,在某种程度来说,你更欣赏的应该是大将军而非二公子!但是大公子不同,你自幼便同他亲近。我至今都记得,你们这些人小时候都是瞧不起我们公子的!我以为公子再怎么也比不过你们的幼年之交。”
承昭失笑,不想一向粗犷的皇甫毅还有这么细腻的感情:“你看问题的确很准,分析的也不错。我当年的确有些瞧不上二堂兄,之后若没有常山那一次的朝夕相处、出生入死,只怕我现在仍旧十分瞧不上他。”承昭并没有半分忌讳,“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些,所以现在的我更加欣赏二堂兄。至于他的身份,大将军或是二公子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拓跋舒默?”
皇甫毅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你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我十分欣慰啊!”他边说着边拍拍承昭的肩膀。
承昭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说:“一边呆着去!什么叫弃暗投明?我大堂兄也没有那么不堪吧!”毕竟是自幼便疼他的大堂兄,承昭还是下意识地去维护他。
提起桑拉的为人,皇甫毅嗤之以鼻:“他做过的那些龌龊的事,你是不知道。若不然,我打赌,你会恨不能从来没有认识过他这种人!”
听着皇甫毅将大堂兄越说越不堪,承昭有些不高兴了:“阿毅,你怎么回事?我将你看成是兄弟,所以平时你不论和我怎样都没事,我也知道你和二堂兄是自幼的交情,你向着他,我没意见。毕竟二堂兄的确优秀。但是,你再这样说大堂兄,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承昭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有着极分明的是非观。其实并非是他刻意去偏袒桑拉,实在也是桑拉表现在他面前的一面,并不如皇甫毅说得那样。
看着承昭一脸的愤慨,大有“你再诬陷大堂兄,我们便割袍断义”的气势,皇甫毅有些无奈,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呢!想了想,皇甫毅决定捡几件桑拉做的事告诉承昭,反正这时过境迁了,多一个人知道并无妨。
这样想着,皇甫毅走到承昭并肩的地方站着,拍拍他的肩膀,大有苦口婆心的样子,对他说:“承昭啊,我告诉你,事情呢是这样的……”
于是乎,在皇甫毅的讲述下,承昭知道了桑拉是如何派人暗算舒默、以致舒默差点殒命,之后又试图嫁祸大秦的事;知道了桑拉是如何说服乌洛兰将蓝纳雪腹中之子害的流产的事;知道了桑拉是如何纵容部下在打仗胜利后烧杀yín 掠的事……
承昭听后一脸的震惊,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方才皇甫毅说了那么多在他看来是不可饶恕的事,居然全是出自大堂兄的手笔?他摇摇头,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皇甫毅沉吟片刻,最后叹口气,故作无意地说:“公子之所以这么反感大公子,除了之前那些,还有就是因为夫人了!大公子曾经妄图对夫人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