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麟冷笑两声:“孙仲,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这样不承认有何意义?”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自从来了乌桓,便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你们就是因为我背叛过大秦一次,便一直没有真正的信任我!我无论怎么做,你们都是怀疑的!”孙仲大声道。
“孙仲,你何必嘴硬?”舞惜的声音响起,她走了进来。
“二夫人?”孙仲试探地叫。
舞惜点头:“不错,是我!”
“二夫人,您是大秦的公主。咱们同为汉人,您为属下说几句话啊!属下真的是忠心于二公子的!”孙仲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在他看来,女人都是心软的。
舞惜摇摇头,嘲讽地说:“同为汉人?那你也真是给汉人丢人!我们汉人的男子看重忠孝仁义,你反观自己,先是背叛大秦,不忠;再又背叛舒默,至少也是不义!不忠不义,还好意思让我求情?”
孙仲显然没有料到舞惜口齿这般伶俐,被她一席话说得红了脸,半晌方说:“属下是背叛过大秦,但是……但是属下绝没有背叛二公子!”他知道现在一定要一口咬定这个,否则一旦坐实了背叛,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舞惜久久凝视他,叹气:“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问你,你可记得费寻这个人?”
“费寻……”孙仲呢喃着这个名字,脸色刹那间灰白。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每次去见费寻也是小心翼翼,二夫人怎会知道这个人?
“这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其实舒默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弃他?你以为你投靠了桑拉就能有好的出路吗?”舞惜质问着。
孙仲眼见如此,知道再隐瞒也没有意义,索性摊开了说:“待我不薄?算了吧!我看得出来,不论是二公子还是承昭或者是皇甫毅,他们都看不起我!我孙仲怎么了?不就是背叛了大秦一次?当时二公子说了要重用于我!结果呢!”
“公子他们并非是看不起你!是你自己太过敏感,想得太多。你也不想想,你初来乌桓,便封了爵位。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若不是公子,大汗又岂会封你?”皇甫麟说道。在他看来孙仲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孙仲嗤之以鼻:“爵位?是!我当时也是感恩戴德。可是空有一个爵位,我要来何用?我孙仲这一生是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二公子什么事都想着承昭和皇甫毅,他们哪一点比我强?承昭所依仗的不过是他那个仁诚汗的爹,而皇甫毅,靠的不过是同二公子自幼的交情!凭什么每次的好事都少不了他们,却独独没有我的资格?”虽然是被绑着的,但是孙仲仍旧站起了身,对视着皇甫麟。
“他们哪里不比你强?依我看,他们哪里都比你强!”舞惜的声音降至冰冷,“你扪心自问,你为何会投降乌桓?若非是你贪生怕死,贪图名利,岂会那么容易就背弃大秦?你来了乌桓之后,不思效忠,想的依旧是升官发财之路。你方才说承昭和皇甫毅,他们至少是忠心耿耿、铁骨铮铮的汉子!就凭这一点,你就不配与他们相提并论!”
“你……你一介妇人懂什么!”孙仲有些词穷。
“你只想着建功立业,却没有想过驻守常山要塞也是至关重要的!常山要塞若有失,我乌桓必是损失惨重的!”皇甫麟说道。
孙仲看着他,质问道:“那为何每次都留我驻守?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既然二公子不用我,我自然要另谋出处!”
“你只想着另谋出处,你以为大公子真能瞧得起你这样的人?跟着他,你到最后只会更惨!”皇甫麟道出事实。
舞惜看着孙仲那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对皇甫麟说:“罢了,他已然是执迷不悟,何必多费口舌?反正他也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危害,就给他一个了断吧!”
“是,夫人!”皇甫麟应道。
孙仲诧异地看着舞惜,没想到如她那般柔美的女子会眼睛都不眨地便说出了断这样的话来。生死关头,没有人可以克服心中的恐惧。孙仲更是如此,他最先的背叛不就是因为贪生怕死嘛。
“夫人!”他叫住准备离去的舞惜,恳求道,“属下知错了!恳请夫人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愿意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