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的记忆告诉我,这张脸是他妻子雪莉的脸,但在雪莉生下爱德琳七岁那年,她失踪了,等到爱德琳十岁时,马克再一次见到了这张脸,但不是一张,而是无数张。
马克才知道,雪莉当年将自己的基因高价卖给了复制人中心,优质的基因成了市面上最受欢迎的复制人模板。
自此,马克在上流的宴会上也见到过这张脸,在灯红酒绿的街区见到过这张脸在妖娆的招待来客,或者在私人的住宅作为私人物品,甚至一些隐蔽的网站明码标价……
马克开始发疯的寻找雪莉,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政府根据生命信息发布了马克死亡通知单。
就这样,十岁的爱德琳失去了父亲,寄养在祖父家。
三
我看着眼前这个护士装扮的“雪莉”说道:“我感觉很好。”
她朝我微笑的点点头,告诉我她的复制人编号是2333,是复制人中心的护士。
她问我的编号是什么。
我说我叫弗瑞登,自由的意思。
她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有名字。
我不再说话。
我知道她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复制人,而我,不一样。
接下来,我见到了我的主人,也就是马克十三岁的女儿爱德琳。
她是一个像小精灵一般的女孩,尽管她可爱的过分,但我仍旧不喜欢她。
她的存在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复制人的实事。
爱德琳看着我,神情带着明显的疏离。
“你不是我爸爸。”她说。
“你是我的主人。”我说。
她知道我是复制人,因为她,才创造的我,我不过是爱德琳用来思念父亲的一个替代品。
我和爱德琳回了家,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爱德琳过着相对和平的生活,爱德琳对我还是很冷淡,除了必要的时候,命令我做一些家务外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我对自由的渴望就像不断发酵的红酒,越来越浓。
“爱德琳,快一些,我们约好了医生,要迟了。”
我站在她门口催促,今天又是定期治疗的日子。
门内无人回应。
为了爱德琳的安全,我推门而入,但看见她只是坐在镜子前面发呆。
她没有戴假发。
我这才想起来,长期的化疗让她那一头美丽金发脱落在疾病的威胁下。
“爱德琳?”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只金黄色的彩笔给镜子里的自己画上头发,她画得很仔细,最后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粉红色发卡。
我忽然有些不想催促她。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她突然问我。
我很想说不会,因为我做梦都想离她远远的,去追逐我自己的自由和人生。
“我不知道。”我说。
她戴好假发,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们都在骗我,我的病可能治不好,不然祖父也不可能答应我复制出你。”
我顿时觉得心中五味杂陈,生死大事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并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我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但很严重,每天晚上她都会疼得全身发抖,一旦病危她就得去做基因治疗,能不在活下来就看治疗能不能成功。
想到这里,我仔细的替爱德琳戴好假发,笑道:“比起以后的事,现在你更需要一个发卡,粉红色的。”
爱德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着镜中的我微笑。
五
也许是出于对爱丽丝的愧疚,也或许知道她可能活不久,亦或者真的有日久生情的说法,我慢慢开始接受她。
我们一起做饭,我掌勺,她打下手,她高兴的时候会下意识喊我爸爸,对我笑得次数也越来越多。
“你跟我爸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