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上说陇右已经陷落,秦州的情况不明,一旦青塘主力不在渭州方向,岂不是糟糕。这么做是否太冒险了?”
“陇右周围都是山,你觉得青塘人会将主力放在陇右,从而正面威胁秦州吗?”
……
就像是一群噪杂的麻雀,大帐里吵成一团。谁也没服谁,谁也说不服谁。这个结果倒是让童贯非常满意,真要是铁板一块针对他,他肯定受不了。可要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隔阂,那么他搬弄是非地本事就能派上用了。
大帐内的争论还在继续,突然,有个人却发表不同的建议:“为何你们不去问问高将军,他才是主将吧?”
“他?”
李云撇了一眼多嘴的陆谦,后者倔强的点点头。
蹲在大帐外头,腿都麻了,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高俅心里一暖,眼角微微发酸,轻轻自言自语道:“陆谦好小子,爷没有白疼你。”
毕竟是自己从御拳馆带来的手下,忠心是没有问题的,虽说跟着李逵见了市面,但回到身边还是可以重用的人。
大帐内陆谦面对好几双质问的眼神,心头一凛,这才意识到之前好像说错话了。
李云质问:“高俅很讲义气,是兄弟这没错。但问题是,他会点什么?”
灵魂拷问之下,陆谦总不能在军营说自家曾经的主子蹴鞠水平大宋第一吧?还曾经因为这份绝学,短暂成为官家的首席御用蹴鞠教练?
李云追问:“他能指挥骑兵冲破敌阵吗?”
陆谦急忙摇头,道:“他哪会啊!”
鲁达问:“他能站在重甲步兵之中,不动如山,硬抗骑兵冲击?”
陆谦沮丧摇头:“恐怕不行。”
庞万春想了想,他觉得应该自己厚道一点,毕竟高俅是恩主的朋友,总不能将人踩在脚底下不管不顾:“听说高将军最近苦练武艺,而且苦读兵法,排兵布阵总该会吧?”
“恐怕还真不会。”
陆谦不是看不起高俅,而是不能瞎说,万一小伙伴们信以为真,到了战场上眼巴巴地盼着高俅排兵布阵,岂不是要害死很多人?他急忙摇头道:“我估摸着再学学,他还是能排个方阵和圆阵。可不是有诸位好兄弟在吗,咱们帮衬着些糊弄那个从宫里头出来的老宦官,总该不成问题吧?”
这话一出,高俅在大帐外气地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将这帮造反的家伙都一锅端了,可是临了还是没这么做。
只是恶狠狠地对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怒骂:“叛徒!”
“谁在外面!”
呼啦十来个将校冲出大帐,发现这支jūn_duì 的主将和监军都蹲在大帐门口边上听墙角。刚才他们说的话都让人听去了,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太不要脸了,竟然如此下作,简直不当人子。
李云看到高俅敢恨不敢言的样子,像极了在苏轼家中受委屈的苦闷。心头有点不落忍地愧疚了一小下,目光盯上童贯,心说:“肯定是老宦官教唆的,但凡要点脸,绝对干不出这等龌蹉事来。”
不过背后说人坏话被抓现行,李云还是非常有经验的。但他也吃不准老宦官是否吃他这一套。
其实童贯不算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童贯发现李云对他和善的微笑,还有巴结的眼神,似乎回到了过去,他仰慕的那个残缺男人的样子,他叫——李宪。
“童公公,我们刚才在夸你。”
“没错。”
“是真的,可是卑职发现即便是我们用匮乏的词句都无法形容我等对公公的仰慕,站在公公面前,小将心中除了激荡之外,只有激荡,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
“别,咱家是宦官,在宫里头什么没见过。说话比你甜的多的是,可转眼就巴不得人去死!”童贯真心很累,他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要靠着这帮不靠谱的家伙。现在他再次发现这帮人的另一面,不要脸。
他很想质问这帮混蛋,你们在李逵跟前都学会了啥?
总不至于是拍马屁吧?
还真别说,童贯猜着了。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