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信察言观色,他看出单雄信对自己的话不反感,那就是单雄信对这件事也有共鸣。
他又继续道:“其实担心的倒不是分裂,而是怕有一天爆发内讧,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可怜我们一点点打下的基业,竟然被关陇贵族派来的人破坏掉了,我绝不甘心。”
单雄信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和大王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王儒信暗喜,他不需要单雄信说服翟让,单雄信表态的本身对翟让就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单雄信在不知不觉中便落入了王儒信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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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随即找到了翟让,翟让是一个比较优柔寡断之人,顾虑很多,他考虑了一天也没有考虑出一个什么结果,但单雄信则不然,他比翟让果断得多。
他找到翟让开门见山就指出了令出两门的危害。
“大将军,我的意思很明确,要么听从李二当家的建议,大家坐下来把职权划分清楚,什么事情该谁管,这样以后军令也清晰,下面的弟兄不会茫然无从,如果大将军不愿分权,那么就果断解除李二当家的兵权,把大权全部收到自己手中,我也绝对支持,我觉得战胜张须陀是一个契机,我们该做出改变了。”
翟让叹了口气,“不瞒贤弟说,这件事我其实考虑了一天,我不想建立什么瓦岗朝廷,但我也不想彻底得罪关陇贵族,我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单雄信沉吟一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将军可以选择第三条路。”
翟让明白单雄信指的第三条路是什么,他犹豫半天道:“贤弟觉得可行吗?”
单雄信缓缓点头,“我觉得可行!”
翟让已经被逼到了角落,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得做出选择了,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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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翟让带着十几名随从来到了李建成所住的得胜岭,听说大王到来,李建成亲自出大门来迎接,“兄长怎么不派人来先说一声,我差点要出门,让兄长白跑一趟。”
“如果贤弟不在,我回去就是了,没有什么关系。”
“兄长请进!”
李建成将翟让请到内堂,两人分宾主落座,李建成又让人敬茶,翟让摆摆手笑道:“不用了,今天喝了太多的茶,只是有点事情和贤弟谈谈。”
“兄长请说,小弟洗耳恭听!”
翟让淡淡道:“我想徐三郎应该也向贤弟汇报了吧!”
李建成明白翟让指的是什么,歉然道:“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没有及时告诉兄长,实在不能怪三郎。”
“我当然不会怪他,不过我最近在想一件事,就是贤弟以后怎么办?”
李建成没有吭声,他知道翟让已经说到关键之处了。
翟让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踱步,走到堂前望着山峦道:“当年贤弟来到瓦岗,使我们瓦岗上下面目一新,但因为贤弟刚来,所以很多事情我不好放手给贤弟做,这次攻破的张须陀,我终于可以静下心考虑一下瓦岗的未来,我觉得自己的才能和魄力皆远不如贤弟,为了瓦岗的发展,我打算把瓦岗寨主之位让给贤弟,我另去他处发展,贤弟以为如何?”
李建成早已不是当年的李建成,几年的磨练使他变得沉稳而睿智,更有心机,更有魄力,他立刻听懂了翟让以退为进的策略,翟让只给出两个选择,他们二人之间只能一人上位,另一人必须离开,要么是他翟让,要么是自己,翟让实际上就是让自己离开瓦岗。
李建成早已经萌生退意,翟让的方案也符合他的利益,他可以保留自己的jūn_duì ,而不是和翟让火并。
李建成缓缓道:“我还是坚持最初的计划,我负责去攻打黎阳仓,攻下黎阳仓后,我会把粮食分给大哥一半,然后我再河内郡另建瓦岗,如果不是因为中原失利,这个时候我应该坐在河内郡的灯下给大哥写信。”
翟让眯起了眼睛,他伸出一只手掌,“希望这一掌下去,我们永远是兄弟!”
李建成也举起手掌,“翟大哥永远是我的大哥!”
两人双掌重重相击。
两天后,李建成率领两万jūn_duì 离开了瓦岗山,渡黄河北上,翟让站在山顶上望着李建成远去,这就是他的第三条道路,不得罪关陇贵族,礼送李建成离去。
李建成这一走,标志着瓦岗军正式分裂,徐世绩、魏征、王君可、王伯当、谢映登、尤俊达等一般文武精锐跟随李建成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