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饶安县附近有一条二十余里长的谷地,谷地两边则是高大的山峦,森林十分茂盛,但山谷却宽约百丈,谷内路途十分平坦,一条清澈的小溪穿流其中,使这里成为南北官道必经之地,上午,一支由上千辆大车组成的运粮队正在谷地内休息,天气已经略有点炎热了,谷地尤其显得气闷,运送粮草的民夫个个抱怨不断,一边喝水一边用帽子扇凉。
这时,北方忽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民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起来,只见十几名士兵狂奔而来,大喊道:“快上山,骑兵杀来了!”
民夫吓得顾不上粮车,纷纷向山上奔去,只片刻便奔逃一空,山谷内扔了一地的粮车,不多时,数千骑兵疾速奔来,他们挥刀向粮车劈去,发现粮车内主要运的是马料,有黑豆,有铡碎的细料,粮食却很少,骑兵队很快便摧毁了粮车。
这支骑兵约四千人,正是高士达派出扰乱隋军粮道的骑兵,为首大将叫高无伤,是高士达的侄子,他负责统帅这支高士达最珍爱的骑兵队,骑兵队一路向南而来,这是他们摧毁的第二支粮车队,尽管都是马料,却正合高无伤的心意,他立刻令道:“先喂马,再把马料带走!”
骑兵们将一袋袋细料打开,让自己的爱马饱食一顿,又在小溪边喝了水,他们将黑豆放在马背上,黑豆煮熟后也是战马最爱的饲料,四千骑兵将饲料扫荡一空,随即一把火点燃了粮车,在一片浓烟中,数千骑兵又继续向南奔驰而去。
但他们只奔出十几里,意外却发生了,前面道路变窄,只见数百根巨木拦在谷道上,使骑兵无法通行。
高无伤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妙之感,他令十几名骑兵上前去查看,骑兵只走近数十步,忽然一阵乱箭射来,十几骑兵惨叫着中箭落马,紧接着鼓声震天,只见巨木之上和两边森林内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隋军士兵,手执弓箭,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骑兵顿时一阵大乱,纷纷后退。
高无伤知道中计了,立刻大喊道:“回去!”
数千骑兵又调转马头,风驰电掣般向北奔去,但他们还是失望了,向北奔出十里,谷道同样被巨木堆满,他们出不去了,他们被堵在一段约十里的山谷内,两边都是陡峭山坡,战马根本上不去。
高无伤心中焦急,立刻令道:“放鹰信求援!”
骑兵队一般带着信鹰,这是作战的规则,以方便骑兵及时和大营联系,这支骑兵是高士达的珍宝,高士达更是关心他们的安全。
几只信鹰在山谷内展翅飞起,盘旋着向北方飞去,在一块山岩上,徐世绩注视着信鹰远去,陷阱他已经挖好,现在就看大帅那边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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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几只信鹰便将骑兵的求救信送到了南皮县,高士达顿时大惊失色,他的骑兵队竟然被困在山谷内,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隋军运粮显然只是一个诱饵,诱引自己的jūn_duì 前去偷袭。
大帐内乱成一团,几名心腹大将在激烈争论要不要出兵救援骑兵,很显然,隋军将骑兵困在谷道内是一个陷阱,隋军必然在谷道附近埋伏了重兵,就等他们上钩。
但几名大将却坚持要去救援,那些骑兵是他们最重要的jūn_duì ,是他们击败窦建德的法宝,一旦失去骑兵,他们将很难在河北立足。
双方争执不下,越吵越激烈,这时,高士达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给我通通闭嘴!”
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高士达冷冷道:“救当然要救,但为什么要去谷道救援,我直接攻打张铉的连山大营,我看他会留多少jūn_duì 驻营?”
“此计大妙!”
一名大将赞道:“隋军必然屯重兵在谷道两边等我们上当,大营反而不会有多少jūn_duì ,一旦隋军调头回来救大营,我们再去谷道救援,这叫避实击虚,令隋军防不胜防。”
高士达已经下定了决定,那些骑兵是他最重要的资产,就算他大军被剿灭,只要骑兵还在手中,他就能东山再起,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
高士达随即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八万大军出城向连山进发!”
他又回头又对副将孙连环道:“你可率五万军守住南皮县,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准出城,直到我率军回城,记住了吗?”
“请大王放心,卑职一定会守住南皮!”
半个时辰后,八万高士达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刘开云率领,率三万jūn_duì 迂回南下,扮作主力去佯救被困骑兵。
另一路五万大军则由高士达亲自率领,比刘开云jūn_duì 晚走一个时辰,在夜幕刚刚降临后冲出南皮县,向五十里外的连山大营迅猛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