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注视着他片刻道:“你确实有罪,背叛朝廷,勾结李唐,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性质却十分严重,就算判死罪也不过份。”
郑善果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尽管他知道张铉此时出现在自己府中,判死罪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了,但这话从张铉口中郑重说出,还是令他双股一阵阵战栗。
张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郑善果的情绪变化,又继续道:“不过你能担忧蕲春人民遭受杜伏威屠戮,足见你心中还有一点点良知,正是这一点点良知挽救了你的性命,我现在已经考虑赦免你死罪。”
郑善果跪下泣道:“谢殿下宽容!”
“我今天来见你,主要是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指的明路,这场战役结束后,我准你告老还乡,回去颐养天年,荥阳郑氏也不受任何影响,依旧可以去中都参加科举,考中后一样可以做官,你愿意接受吗?”
“微臣......愿意接受!”
郑善果流下了激动泪水,他心里明白,能告老还乡就已经是他最大幸运了,那意味他无罪,名声也保住了,这就是张铉给他最大的宽恕。
张铉又淡淡道:“我要指的明路,就是你要立功赎罪,从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唐朝在江淮一带并没有斥候探子,他们主要是依靠江夏探哨过江来打探情报,同时也依赖你提供给他们的一些消息,比如你告诉唐朝,江淮没有驻军,防御空虚,这才使李渊决定将杜伏威派到蕲春郡起兵,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我从去年秋天开始便秘密向江淮增兵,目前江淮的精锐之军已达十万之众,昨晚进入蕲春县的兵力就有三万人,而不是所谓的八千人,你明白了吗?”
郑善果呆住了,半晌他才缓缓道:“微臣明白了,殿下是要攻打江夏。”
“不仅仅是攻打江夏这么简单,总之,我需要你继续向唐朝传递消息,这是你唯一的赎罪机会。”
郑善果心中苦涩,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余地了,他默默点了点头,又道:“可殿下刚才也说,江夏会派探哨过来打探情报。”
张铉笑了笑道:“那是从前,从现在开始,江夏探哨已经无法过江了,我们的水军已经封锁了江面,现在只有你能飞鸽传书给江夏。”
“微臣明白了,不知殿下需要微臣传送哪方面的情报?”
“我现在需要你送两份情报,一份情报写杜伏威的兵力迅速扩大到三万人,声势浩大,直接杀向庐江郡去了,江淮各郡乱成一团,纷纷向朝廷求救,这是其一,第二是立刻派人去告诉杜伏威,从庐江郡合肥县杀来一支五千人的jūn_duì ,驻防蕲春县。”
“微臣立刻就写。”
停一下,郑善果又小心翼翼问道:“殿下知道唐军要东征豫章郡吗?”
张铉冷笑一声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很欢迎他们大军东征,李渊背叛两国间的协议,这一次,我要连本带息让他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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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的jūn_duì 一路北上,当天晚上,他们jūn_duì 便杀到了距离蕲春县约二十里外的蕲水镇,跨过蕲水便可杀到蕲春县。
由于奔跑了一天,jūn_duì 早已筋疲力尽,杜伏威便下令jūn_duì 原地休息,同时派人去寻找船只过河。
杜伏威站在河边负手望着对岸远处的蕲春县城,月光下,可隐隐看见县城的轮廓,士兵们心中都急耐不堪,一心盼望着立刻杀进城去抢掠******但杜伏威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这是他多年行伍锻炼出的敏感,这种不安还是来自于矿山守军的莫名撤退,隋军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要造反起事,不但没有镇压他们,还让他们起兵,甚至送给他们几千条铁条,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一种陷阱呢?
当时杜伏威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随着他们进军异常顺利,这种不安开始在他心中悄然萌芽,连运送兵甲的唐军货船都承认过江太顺利,竟然没有遇到一艘隋军巡哨船,是啊!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令他心中发慌。
这时,有士兵上前禀报,“将军,郑太守派人来送信,说有紧急情况!”
“送信人在哪里?”
片刻,士兵将一名衙役带来上来,衙役跪下行礼,呈上一张纸条,“这是我家使君给将军的紧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