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澄澈的双眼看着闵冰,竟然露出浅浅的笑容,张开肉肉的小手,似乎想要让她抱抱。
这是个男孩,长相综合了她和岑君的优点,眼睛像极了她,而鼻子则是与岑君如出一辙,她疲惫的面容露出母爱的笑容,坐起身子抱着婴孩,温柔道:“孩子,你的名字叫岑念冰,这是你爹爹为你起的,娘亲给你起的小名叫君宝。夫君快看,我们的孩儿很开心呢。”
岑君强撑着破败的身体,微微侧首,对mǔ_zǐ 二人露出温暖的笑容,即便满身鲜血也阻挡不了他的风华,他心中无比欣慰,终于还是安全降生了,属于他们的结晶!
“去死吧!我会送你的妻儿下去陪你的!”武林盟主尖利的笑声响起,一掌把岑君打飞,他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重重摔在闵冰面前,眉眼却不肯离开妻儿。
“师父,君宝就拜托你照顾了,等他长大麻烦你告诉他,他的娘亲和爹爹十分爱他,请师父带他离开这里!”闵冰将孩子递给鬼医,缓缓向岑君走去,背影坚毅。
鬼医蹙眉,恼道:“冰丫头,老头我还是可以保下你和孩子的,和我走吧,你难道要给这小子陪葬?要抛下你的孩子?”
闵冰蹲在岑君身侧,先替他把过脉,拭去他脸上的血渍,对鬼医道:“师父,我能体会当年爹娘的心情了,但我不想让君宝像我一样背负血海深仇,我是他的娘亲,又怎么舍得离开他,所以我亲自杀了这些人为自己报仇!替君宝铲除以后的魔障!”
闻言,武林盟主嘲弄道:“臭丫头死到临头还说大话,你相公中了腐心毒,江湖上还没有此毒的解药,只剩等死一条路,即使他安然无恙,你们联手也不可能打过我们几个。”
“闭嘴,我们师徒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鬼医狠狠瞪他一眼,银光一闪,武林盟主的哑穴被封。
见此,其余人不敢轻举妄动,闵冰唇角勾勒出轻蔑的弧度,不屑道:“无知之辈,我绯月阁有一门秘法,能以生命为代价消灭敌人,我今日便与你们同归于尽。”
鬼医惊诧,他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功夫,冰丫头到底从哪习得的,只听闵冰继续道:“师父,带君宝走吧,好好照顾他,如果你敢虐待我儿子,我会经常找你聊聊的。”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冰丫头你当真不走?”
闵冰不再理会他,意味明显,鬼医无奈叹气,抱着婴孩飞身离开,他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了。
“娘子,你何苦呢?”岑君气息虚弱,努力抬手抚摸她的面颊。
“我是为了孩子,又不是为了你。”她语气凶悍,却动作轻柔的将他的头至于膝盖,“夫妻一场,最后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死?”
岑君微微一笑,浅声道:“怎会不愿,下一世我还要找到你,娶你为妻,生下我们的宝贝,我不会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还杀不杀?这臭丫头说的秘法我从未听说过。”一人有些犹豫,转头询问武林盟主。
事到如此,武林盟主已无退路,暗忖这丫头诡计多端,极可能是在骗他们,就算真有秘法存在,只要在实施前杀了她就好,总之不能有任何威胁他地位的因素留存!
决心已定,他抬手在脖间一横,杀!
得到指示的几人不再踌躇,缓缓靠近二人,将他们包围起来,似乎二人是待宰羔羊。
闵冰对几人的杀意视若无睹,轻轻为岑君打理头发,低低道:“相公,要开始了哦,来世再见。”
“吻我,即使最后一刻我也要感受你的气息。”岑君孩子气的看着她,他们永远是一体的,别人无法分离。
“临死还秀恩爱,很快送你们去地府做对鬼鸳鸯!”一人神情嘲弄,看二人的视线仿佛在看死物。
她恍如未闻,俯身覆上他的唇瓣,火热纠缠,几人的攻击马上落下,闵冰眯起眸子,她的身体忽然爆裂,产生的强大气流将武林盟主等人撕成碎片,甚至波及到战斗中的其余人,原本豪奢的魔宫瞬间化为废墟,无人生还。
走远的老者听闻巨响,忙捂住婴儿的双耳,转头往魔宫方向而去,纯真的婴孩第一次体验轻功飞驰电掣的速度,却并未害怕得嚎啕大哭,而是在他怀中睁着天真的眸子咯咯直笑。
“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还真是和冰丫头当年一模一样呢。”鬼医喃喃自语,瞬间思绪万千,当年的小女娃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如今已为人母,时光飞逝,等君宝健康长大,愿能抚慰冰丫头的在天之灵。
眼前的废墟,空气中的血腥味,无不昭示着此战的惨烈,鬼医遮住婴儿的双目,在碎尸中行走,仔细盘查过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徒儿尸身尽毁,只能立座衣冠冢了。
……
沉睡中的冷东阳睁开眼睛,一把将身侧的女子抱进怀中,身子隐隐颤抖,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紧紧包围着他,而苏闲满面泪痕,凤眸轻颤如蝶翼般张开,愣愣盯着他,白皙的指尖细细描摹男子的眉眼。
刚刚的梦境令二人心灵震撼,一时无法回神,第一场梦中的蓝逸和凤玉,第二场梦中的岑君和闵冰,分明就是冷东阳与苏闲!他们亲身经历了两世的爱恋!
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闲凤眸深深,心中泛着奇异的感觉,视线紧紧看着他,心脏怦然跳动,但她始终留有理智,毕竟梦是梦,在现实中二人是没有纠葛的,况且她有了绝尘和花云归,两个男人就已经快让她招架不住了。
而冷东阳同样看着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当初师父曾说他未来的娘子会是一位与他有三世情缘的,难道是苏闲?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说内心没有感触是假的,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前世今生不可混谈,尽管他对她有欣赏之意。
二人对视许久,氛围略微尴尬,各自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苏闲仍旧被他抱在怀中,室内安静的能听到二人交混的心跳声。
砰~
门被人用力踢开,神算子戏谑的声音响起,“丫头,你是睡成猪吗?老夫叫了这么久的门都不开,晚膳好了,快去吃饭。”
他抬脚迈入屋内,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又退回房间外,奇怪道:“咦,是臭丫头的房间啊,怎么臭小子也在这?”
“闲人公子,你要抱我到什么时候?”苏闲无奈扶额,如今神算子看到二人躺在一张床上,还搂搂抱抱,肯定会闹出大事。
“抱歉。”冷东阳松开她,怀中空落落的感觉让他留恋她的温度,因为梦中二人十分亲密的缘故,他心底并未觉得不妥。
果如苏闲所料,神算子冲到二人面前,指着整理衣衫的苏闲道:“你睡了我的孙子,必须对他负责!哈哈哈,丫头你是逃不过做我孙媳的。”
苏闲挑眉,瞥一眼神色淡然的冷东阳,慢条斯理道:“说话要有证据的,您老可不要污蔑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凑到一处,岂有不烧起来的理由?再说他又不是不举,那里早就反应了,不信你瞧。啊!老夫知道了,你想要始乱终弃?我的孙儿岂不是很可怜?你看他那委屈的小媳妇样!”神算子在茶杯中蘸蘸水珠抹在冷东阳脸上,看苏闲的目光好像在看负心汉。
“您是患了眼疾吧,他哪里委屈了?再说干柴烈火烧起来了,我们的衣物能幸免于难?您老进来时我们可是穿着衣服的,闲人公子,麻烦你和你爷爷解释一下。”
冷东阳点点头,模棱两可道:“我们穿着衣服呢,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闻言,神算子精神振奋,打算再接再厉,继续道:“我孙儿都承认睡了,你还狡辩,你如果不负责,老夫就告诉天下人,穷白公子强了闲人公子,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姑娘声讨你!无钱门别想安生!”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您老最好给自己留条后路。”苏闲微怒,声音冷下来,“闲人公子,我们之间有没有事你心中十分清楚,何必说些引人误会的话,对你我都没好处。”
“老夫不会受你威胁的,丫头贼喊捉贼了不是?我孙儿给未来媳妇的家传玉佩就在你手里!我都知道了,丫头何必隐瞒?”神算子底气十足,早先他听冷东阳的母亲说玉佩已经被送出了,在他的逼问下冷东阳说给了苏闲,那时候他就预谋拐带苏闲当孙媳,怎么可能轻易被吓退呢。
玉佩?那块他寄放在她那的羊脂玉佩!
盯……
苏闲的视线直直盯着冷东阳,当初他可没告诉她玉佩是送给未来妻子的,现在她有口难辩了,神算子肯定不会相信玉佩是他之前用来抵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