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日本依然有照相会摄人魂魄的说法,所以神姬们上战场前很忌讳照相,但按照传统,每一名出征的神姬都会有一副新的画像。过去这画像往往都是浮世绘那种风格,抽象得可以,明治维新以后就改成了西洋的写实风,能清楚的辨识主要的特征。
清浦奎吾的随身行李里面就带了一张景虎姬出征前留下的画像的副本。
清浦奎吾的惊呼,让女仆的肩膀很明显的抖了一下,这抖动传到她推的车上,让放在车上的银质茶具发出轻微的声响。
女孩低着头,红着脸,还很拘谨的缩着肩膀,似乎想让女仆装低胸开襟中近乎半裸的胸部不要那么显眼。
把车推到桌边后,女孩动手开始给清浦奎吾换茶,结果却因为动作太僵硬把红茶洒了清浦奎吾一身。
于是女孩惊慌失措的掏出手帕就要给清浦奎吾擦拭,却被更加惊慌失措的清浦奎吾拒绝了。日本的使者从座位上弹起来,吧唧一下跪在女孩的女仆裙下。
“景虎姬殿下,看见您安然无恙,臣感激涕零,但这究竟是……”
“呃……这……”景虎姬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斜眼看林有德,脸上那表情,在清浦奎吾看来与其说是囚徒在征求囚禁者的意见,不如说根本就是在撒娇。
林有德开怀大笑。
林有德大笑的同时,清浦奎吾悄悄观察着面前的少女。一般在俘获了敌方神姬之后,为了避免她制造事端,俘获方都会将俘虏的饮食控制在勉强能维持生命的程度,这样哪怕在战争结束前交换给敌国,她也暂时不能再成为战力。
而面前的少女体态丰满圆润,肌肤也透着健康的红润,根本就不像是被关押了的样子。
另外,各国关押神姬的时候都会用到药物,中国似乎叫做散魂茶,西方则使用各种镇静剂,可眼前的女孩的所有表现都毫无呆滞感,尤其是那丰富的表情和小动作,被用了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来。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清浦奎吾正要细想,林有德发话了。
“清浦奎吾桑,您认错人了,”林有德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一直维持在笑场的危险线上,“这位是我的女仆长雪代薰,是我的卫士长雪代巴的妹妹。”
这个命名中蕴含的信息实在太过明显,让清浦奎吾都失去了反驳的欲望。
“景……薰小姐,这样好吗?”清浦奎吾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的问道,“日本帝国需要您……”
“日、日本帝国什么的,我、和我没、没关系啊,我只是女仆,嗯,只是女仆。”据说叫做雪代薰的少女用力的点头,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说服自己。
少女飞快的给清浦奎吾换完茶,逃一样的跑到林有德身后站好,就像她是一名真正的女仆长那样。
但她刚站稳,就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进去吧,外面海风太大。”林有德回头温柔的对女孩说。
“海风什么的……要不是这衣服胸太低,我才不在乎……”女孩抱怨了一句,冲清浦奎吾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走到望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有辆车,于是又飞奔回来满脸通红的把车推走。
女孩奔跑的时候跪在地上视角比较低的清浦奎吾看见她裙下的大腿上绑着导力增幅器。
这打消了清浦奎吾最后一丝怀疑: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任何身居高位的人都绝不可能把一名未受到任何限制还带着武器的危险神姬放在自己身边。
女孩离开后,清浦奎吾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坐下。
他决定暂时忘记刚刚看到的事情。
“林大人,我这次来……”
这时候林有德第三次打断了清浦奎吾的话,他站了起来,顶着清浦奎吾异样的目光气定神闲的踱到望台的扶手旁边,把眼睛贴到固定在扶手上的大倍率炮队镜上。
在稍微调整了一下炮队镜的支架后,林有德让出位置,对清浦奎吾做了个请的手势。
清浦奎吾满腹狐疑,老实说他对林有德这种不让他说话的行为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换了其他脾气火爆一点的人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他仍然来到了炮队镜前,把双眼贴上了目镜。
于是他的眼睛再次被亮瞎了。
在望远镜里,以海圻舰为先导中国海军现在所有的装甲巡洋舰在苏比克湾以外海面上组成一个环形阵列,在滚滚煤烟的掩映下,猩红的海军旗高高飘扬。
众星环绕之中,一艘艨艟巨舰缓缓朝清浦奎吾所在的要塞岛驶来。
清浦奎吾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战舰,那与众不同的高大指挥塔楼在他心中投下一片雾霭。
旁边林有德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的感叹呢:“这美国人真了不起,只要给钱,他们一周能完成一个月的工作!就冲这效率,未来的世界霸主估计就是美利坚没跑了~”
当然,那是在没有林有德这个穿越时空的蝴蝶的情况下。
这时候,要塞的塔楼向天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于是海面上的舰队一起拉响了汽笛,雄浑的汽笛声让清浦奎吾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离开炮队镜,转身面对林有德。
而林有德早就收起了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挺胸收腹,下巴高昂,充分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俯视着日本的使节,面色如铁目光如刀。
“回去告诉伊势的小丫头,我等她到壬寅年春节,春节一过,她再想求我就只能来舔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