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郭况,从前那么不爱念书,如今不也变得和父亲一般爱书如命了?
可话是这么说,郭圣通心下仍是止不住的发慌。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母亲为什么生气?
为联姻的事生气?
那应该气大舅啊。
可是,母亲绝不是那般不知顾全大局的人,她即便不能接受也会理解大舅的难处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母亲到底为什么事生气啊?
郭圣通蹙起眉头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小心翼翼地望向母亲,试探地准备张嘴询问。
母亲就像心有所感一般,冷冷地瞥过一眼来。
母亲的眸中燃着怒火,只不过她在极力遏制着。
郭圣通吞咽了一下口水,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她长这么大,母亲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哪怕从前她不能理解父亲把家财全让给叔叔时,母亲也没有这么生气过,她只是不再和郭圣通说起父亲。
郭圣通这么想着,头皮又微麻起来。
她是犯了什么大错,能让母亲这么生气?
屋内刻漏滴滴哒哒地走着,郭圣通起初还时不时扭头去看,到后来便懒得看了,跪在地上放空思绪。
等着母亲终于放下笔时,已是戌时末了。
郭圣通听着母亲搁笔的动静,立时回过神来,仰起脸怯生生地望向母亲。
虽然还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生她的气,但她莫名地就觉得心虚气短。
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威严吧?
母亲看向她,脸上仍是波澜不兴,“腿麻吗?”
这是要让她起来了吗?
郭圣通连忙点头,“不止麻,还疼,跪了这么久我的腿都不过血了。”
母亲缓缓站起身来,“继续跪着吧,离把腿归废还早着呢。”
“啊?”郭圣通讶然,而后乖觉地低下头去。
母亲的脚步声轻轻响起,郭圣通身前转瞬间便被一团阴影笼罩。
“抬起头来。”
郭圣通顺从地仰起头来。
“当着你父亲说说,你哪错了?”
啊?
她哪错了?
她也不知道啊!
郭圣通愕然,迎着母亲薄怒的目光嗫嚅道:“……我……我不……”
然而很显然的是,母亲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母亲不等郭圣通说完,便冷声问道:“谁教的你欺瞒母亲?”
“我没有。”郭圣通下意识地反驳道。
“你没有?那你告诉我,你早知道联姻的事了为什么不来和我说?偏生要等着已成定局时由你大舅告诉我?”母亲气极,脸上的冷漠淡然不再。
啊?
郭圣通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原来是说这个啊,她还以为母亲发现了她重生的秘密。
她仰起头来,望向母亲解释道:“我并不是要瞒着您,而是那时……我以为我能说服大舅……
我怕您担心才……是我错了……”
母亲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