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稚嫩的呼唤让安伟国稳住了身形,他弯下腰搂住了凌天明,泪水倏然滑落,“对不起,外公对不起你们。”
他以为有萧家人出面寻找,凌心羽不会出大事,哪知道她祸不单行,竟然会出车祸。
没多长时间,粥就买来了,热气腾腾的。
只是捧着粥碗的不是凌天明,而是安伟国。
萧亚琳微微一愣,随后朝安伟国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碗坐到床前,一口一口地喂凌天琪。
凌天琪吃了没几口就不要了,挣扎着下床,要凌天明带她去看妈咪。
安伟国叫了她几声,她没理睬他,心里更是难受。
萧亚琳彼有意见地望着他:“凌心羽不是你亲生的吧?”
安伟国一愣,眼神惶乱地转了几下,摇摇头,“是我亲生的,萧大小姐不要乱猜。”
“是你生的?那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出现?你知不知道她是遭人绑架的。”
安伟国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过早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痛楚,他伤心道:“我到所有亲戚家找过,因为找不到,想着有你们出面我……我就忙别的事去了。”
“哦,对!你的小女儿出事了是吧?所以,你就一直管着你的小女儿,大女儿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萧亚琳气愤地指责着安伟国,安伟国低着头,目露哀伤。
凌天琪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安伟国,半晌过后,她突然伸出小手,拉着他的大掌走出了病房。
大家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
取得护士长同意,大家进去,隔着一层玻璃望着病床上的凌心羽。
凌心羽静静地躺在雪白病床上,床柜两头放满了各种医用仪器,红黄指示灯在静寂的监护室里亮闪着,时不时发出“滴”的一声。
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头上缠满了纱布,鼻孔插着氧气管,手上打着点滴,一条白色的被子盖在她身上,透出冰冷的寒意。
“妈咪。”凌天明哽咽着叫了声。
一旁的凌天琪双手摸着冰冷的玻璃,渐渐的,她的眼里冒出了泪水,小手握成拳,一下接一下地敲着玻璃。
小嘴张着,背脊一弓又一弓,泪水从眼角不断地滑落。
她在哭,她在喊,只是出不了声。
萧亚琳不忍心让她再看下去,抱着她走出了监护室,心疼地劝慰:“不哭,不难受,妈咪明天就醒过来,然后你就可以进去看她了。”
凌天明和萧果乐也走了出来,只有安伟国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动,一双染着苍桑的眸子不停地收缩着,纠缩着……
片刻后,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对不起,囡囡,对不起!”他不停地在心里哭着,心痛难忍。
不知站了很久他才走了出来,回到安丽珠的特护病房前,正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江莉兰冷冷地望着他,“暖水瓶呢?”
安伟国沉着脸一声不吭,推开她,他直接走到安丽珠病床前,声音冷鸷无温,“你出事前是不是知道你姐姐被人绑架了?”
坐在床上看手机的安丽珠一怔,抬起缠着纱布的脸,一双眼睛瞠得老大。
“她被人绑架,你来问我?”
“我不问你,我问谁?你们母女俩害她还不够吗?现在,她又被害得出了车祸,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有醒过来,这一下,你俩是不是心满意足了?”
安伟国气愤不已,脑门青筋突突地在跳。
他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离婚后娶了江莉兰。
“是吗?”江莉兰听完开心地笑了,“哈哈哈……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凌霜这下死都不会瞑目了,她的女儿遭了报应,遭了报应了!”
啪!
她话音未落,一记巴掌重重地甩在她的脸上。
猖狂的笑声嘎然而止。
江莉兰难似置信地望着脸色铁青的安伟国,瞪大了双眼,凶恶地吼:“你疯了!你连自己的老婆也打!”
“是!我是疯了,我不是现在疯,而是二十三年前就疯了,我疯了才会与凌霜离婚,我疯了才会受你诱~惑,抛下她们母女,把你娶进门!”
安伟国愤怒地吼完,大步凛然地地走出了病房。
“安伟国,我要让你一无所有!”身后,是江莉兰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妈。”安丽珠下了床,拉住了江莉兰的手臂,“你吼得这么大声做什么?现在该高兴不是吗?”
“高兴?你爸爸知道她出了车祸就心痛死了,就恨不得打死我俩,我怎么高兴?”江莉兰吐着胸口的浊气,脸色越来越阴沉。
安丽珠不以为意地一笑,耸耸肩,“呵呵,爸爸怎么样,我都可以随便他,反正再骂再打,他都不会抛下我们,我现在就是要高兴,因为那女人有可能会死掉诶。”
江莉兰望着她的脸,心里蓦然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