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保罗三世这个人以他的年龄和他说的话听起来配得上一个德高望重的专家水平,他讲的那些鬼魂知识令人信服,起码不会让人疑心大起,更不会让人反感。
当然,这也是所有的听众,都对挪己等人设身处地的那种经历耳熟能详前提下,他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这就是天时合适的好处,否则,提前到他们没有观看这段古之前,再多费三倍的口舌也没有这个效果。
不过,真正让大家毛骨悚然的是保罗提出的那个鬼魂的数字!
好家伙,七十亿的一百倍,那就是七千亿!
者要是没有地狱,让他们在里面安居乐业,不对,这词似乎不对,应该是严加管制,而是跑到活人当中,死人最喜欢呆的地方当然就是活人身上,因为他们最缺乏的就是生命气息,如果数学比较好的话,七千亿鬼魂,平均每个人要摊一百个!
那些鬼魂如果粘贴在人身上,吸收生命气息,不要太多,每个只要百分之一,一百个鬼魂一起吸,那要吸多少?赶紧算,啊呀,不能算了,太可怕了!
如此一设身处地地算账,众人都是一阵后怕!
辛亏有地狱,否则不然,我们一天都活不成,再多的活人也给那些饥渴的鬼魂给吸干了。
这地狱真是好东西,谁建设起来的?可真是功德无量,好人好事!
对了,刚才保罗老师说的是造物主造的,这可太有先见之明了,感谢造物主!不然,我们早就见鬼了!
见鬼,变鬼还会远吗?
不说众人在那里开始疑神疑鬼,这个时候,直播的主镜头一转,有开始对住讲述故事的挪己,只听他那能说会道的双唇一张一合,吐出的都是人们前所未闻的信息。
“接着,我见着了特鲁昂的妻子,克墨奈,在故老相传的传奇故事中,她曾躺在了不起的那位大能者的怀抱,还生下克勒斯,骠勇刚健,胆量和狮子一般,真相如何,无人知道,也无从得知。
“我还见着了墨佳拉,心志高昂的克雷昂的女儿,嫁配特鲁昂的儿子,一位无比粗莽的斗士,这个倒是没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就是不同的凡人之间的故事。
“顶多就是生产一些巨人、智者、能力超绝之士,虽然他们也被那些推崇他们的人夸赞称誉为天使甚至是神祗,靠山的就是山神,傍海的就是海神,男的自然是男神,女的当然是女神。
“我见着了美丽的卡丝忒,就是底浦斯的母亲,出于不知真相的缘故,做下荒诞可怕的事情,嫁给自己的儿子,那个儿子因为嫉妒或者误会杀了父亲,娶了母亲,这是一个极其悲惨的故事。
“一个凡人甚至一些弱小的天使,都被那些强霸者违背自己的意志,将他们拖入悲剧之中,无从逃避;这是惨绝人寰的痛苦,但是那些无良天使,不久之后,即将此事公诸世间。
“使得在悲惨苦难中受到痛苦折磨之人,无处逃避,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耻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生不如死,他们心中对那些无量天使恨不得食肉寝皮,只是打不过他们,只好屈辱地偷生。
“底浦斯这个苦难中侵泡的生命,尽管承受着巨大的悲痛,仍在美丽的塞贝为王,统治着里亚民众,按照天使包孕痛苦的安排。
“而悲剧的另一个人物,卡丝忒,则去了强有力的地狱天使的家府,就是那位把守冥界大门的王者的家院,她在那里自缢而死。
“死后,卡斯忒依然垂吊在高处的顶梁,就着绳编的活结,怀着强烈的悲楚,给儿子留下不尽的愁哀,复仇女神的责惩,母亲的咒言。
“其后,我见着了绝色的洛里丝,琉斯视其貌美,娶为妻子,给了她数不清的家财;她是亚索斯之子安菲昂的末女,安菲昂曾以强力王统米努埃人的墨诺斯地面。
“所以,她是普洛斯的王后,给王者生养了光荣的孩儿,包括斯托耳、米俄斯、以及高傲的墨诺斯,还有典雅秀美的裴罗,凡人中的佳丽,英雄豪杰们为之苦苦穷追。
“但是父亲琉斯不愿把她嫁出,除非有人能赶回那头莽牛,从遥远的拉凯地面,它额面开阔,长角弯卷,被强健的克洛斯夺占,这是件不易办到的难事。
“惟有豪勇的先知普斯出面承担,但他受制于天使定的限约,受阻于悲险的厄运,被粗野的牧牛人逮着,用痛苦的绳链捆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打开捆绑。
“但是,当时月的消逝磨过了年头的末尾,季节的转换开始新的循环,强健的克洛斯,听罢他所说的谕示,每一句告言,将他释放,由此实践了那位大能者的意愿。
“我还面见了莱达,曾是达柔斯的妻房,替夫婿生下两个心志刚烈的儿子,就是驯马的斯托耳和强有力的丢开斯,拳击的健儿。
“丰产谷物的泥土已将他俩埋葬,但他们仍然活着,即便长眠泥中,因为那位大能者使他们获得殊荣,让他们隔天生死,轮换着存活,享受天使一般的荣光。
“接着,我见着了墨得娅,洛欧斯的妻房,她对我说道,她曾和裂地天使私下结为连理,生下两个孩子,短命的儿郎,天使一样的俄托斯和声名远扬的尔忒斯。
“盛产谷物的大地哺育的最高大的男儿,形貌远比别人俊美,仅次于著名的俄里昂;当他们还只是九岁的男孩的时候,他们的双肩已宽达九个肘掌,身高九噚。
“他们出言威胁,打算苦战一番,催发战争的轰烈,攻战凯萨琳山上那些成群结队的天使;他们计划将俄萨堆上凯萨琳山,再把枝叶婆娑的梣木压上俄萨,攀上天穹。
“他俩定会实践此事,倘若他们已长成精壮的小伙;然而,那位大能者,派出银弓之王阿波罗,杀了他俩,趁着他们还处于头穴下尚未长出须毛的童稚时期,浓密的胡子尚未遮掩颌角的少年。
“我见着了伊德拉和克里丝,面见了美丽的阿德奈,心计歹毒的米诺斯的女儿;塞修斯曾把她带出克里特,前往地势高耸的城堡,但却不曾得到她的爱悦。
“努索斯诉告了她的行迹,狗眼天使将她杀死,她空有美丽的外貌和歹毒的内心,却如同野狗一样倒毙在迪亚,那个海浪冲涌的地界。
“我见着了迈拉、墨奈、还有可恨的芙勒,她接受贵重的黄金,葬送了丈夫的性命,如此这般恶毒的女人,虽然用尽心机,甚至杀人最亲近的人,却归结在地狱的黑暗中,无计可施。
“我见到的各位英雄的鬼魂太多;有限的时间内我无法告说所有内容,亦不能一一道出她们的名字,那些我所见到的女人,英雄们的妻子和女儿,在此之前,黑夜天使将会消歇.
“我也操劳一天,加上半夜,已经筋疲力竭,现在,我该上床睡觉,可以和伙伴们一起,就寝迅捷的船上,亦可在此过夜,护送之事烦劳你们和天使操办。”
挪己说完这些话,全场静默,肃然无声,惊迷于他的叙告,在整座幽暗的厅殿里,无一人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这些内容,他们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让他们如何不目瞪可呆?
当值那时,白臂膀的王后瑞忒首开话端,说道:“你们看此人如何,各位基亚乡贤,他的形貌、身材、沉稳敏锐的思辨?不错,他是我的客人,但你们全都分享此份荣誉;不要急于把他送走,也不要吝啬奉赠的礼物,给一位亟需的客人,你等全都家产丰盈,感谢天使们的恩宠,储藏在自己的宫居里,现在是你们慷慨奉赠的时候。”
听到王后说出这番话,年迈的英雄纽斯张嘴说道,他是基亚人中的长老,自然有话先说:“朋友们,我们谨慎的王后没有说错,亦没有违背我们的意愿;让我们按她说的做,不要吝啬,慷慨是感恩的一个表现,是值得赞扬的行为;现在,我们等着国王努斯发话,让他指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纽斯长老说完这番话,国王努斯开口答道:“按王后的计划办,坚决执行,只要我还活着,王统欢爱船桨的基亚民众,就会对客人款待,慷慨解囊;让我们的客人,心情欢悦。
“尽管我们这个贵客归心似箭,急于登程,也请你们再忍耐一时,明天动身;届时,我将征齐所有的礼物送给你们;我们的贵客挪己的回归,是我等共同的事情,首当其冲的是我,因为我是镇统这里的王贵。”
听罢众人这番话,足智多谋的挪己开口答道:“尊贵的国王努斯,人中的俊杰,倘若你劝我留在此地,甚至呆上一个整年,只要答应送我回家,给我光荣的礼物,我都将乐意敬从;载着更多的礼物,回返我亲爱的故乡,将使我广受禅益:那时我将受到更高的尊誉,更隆重的欢迎,被所有我国土上的人民所敬仰,他们能够眼见我回到故国,重新统领我的家院。”
国王努斯听罢这番话,开口答道:“当我们望着你的脸面,挪己,你不像是个骗子或油嘴滑舌的小人,虽然在我们这个地面,乌黑的泥土供养了大批诸如此类的活宝,他们不事生产,不做任何有益的事情,只是游散在各个地方,生编虚假的故事,胡诌谁也无法见证的谣言,迷惑我的民众。
“但是,挪己,我知道你不同他们,你的讲述引人入胜,你的心智聪颖通捷,像一位歌手,以高超的本领,你诉说了凄烈的楚痛,你和所有的兵勇遭受的苦难。
“来吧!告诉我此事,要准确地回答!你可曾见着天使一样的伙伴,他们曾和你一起前往东城,接受命运的召访?长夜漫漫,似乎没有尽头,现在还不是入睡宫中的时候,继续说吧,讲述你不平凡的历程,我可坚持听你的说话,欣赏你说的内容,直到清亮的黎明,只要你继续开讲,告说你的苦痛,在我的宫房。”
听罢国王努斯这番话,足智多谋的挪己开口答道:“尊贵的国王努斯,人中的俊杰,讲述长段的故事和入寝休息各有各的时宜,然而,倘若你仍愿听我说讲,我将不会拒绝,讲说另外一些见遇,比我刚才述说你已经听到过的那些,更为凄惨;我的那些伙伴们的悲苦,死在战后,他们虽然躲过了东城人的喧喊冲杀,但却丧命于一位邪毒的女人,死在她的意志之下,虽然我的那位大有能力的袍泽已经回抵家园。
“当我还在地狱见过了许多鬼魂以后,那个时候,圣洁的地狱天使丰奈驱散了女人们的幽灵,将她们赶往各个方向,坑边飘来我的故人挪戊的亡魂。
“挪戊带着悲恨,另有兵勇们的魂灵,拥聚在他周围,他们都是和他一同死去,亡命在索斯的家里;他喝过黑血,当即认出我来。
“挪戊开始嚎啕大哭,失声喊叫,泪水涌注,伸开双臂,试图把我抱拥,但却不能如愿:昔日的刚健,旧时的勇力,充注在柔润的四肢,其时已不复存在,他现在不过是一个飘渺的鬼魂,什么都不能干。
“眼见此般景状,我潸然泪下,心生怜悯,开口询问,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对他说:‘我们共同父亲拉麦之子,最高贵的王者,全军的统帅,五哥挪戊,告诉我,是何样悲惨的命运,痛苦的死亡,夺走了你的生命?
“‘是因为海洋天使卷来呼啸的狂风,无情地摧打你的海船,葬毁了你的人生?
“‘抑或,你死在干实的陆野,被凶恶的部民击杀,当你试图截抢他们的牛群和卷毛的肥羊,或正面与他们打斗,为了掠劫他们的女人,荡毁他们的城垣?’
“听罢我的问话,挪戊开口答道:‘我们共同的父亲拉麦之子,大能者佑护的后裔,足智多谋的六弟挪己,并非因为海洋天使卷来呼啸的狂风,无情地推打我的海船,葬毁了我的人生。
“‘也不是在那干实的陆野,凶狠的部民把我杀击。
“‘而是索斯谋设了我的毁灭和死亡,邀我前往他家,设宴招待,把我杀掉,由我那该死的妻子帮衬,像有人宰砍一头壮牛,血溅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