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繇极不喜欢学堂那昏暗的环境,总是无精打采的,这也难怪,当时为了方便办学,智达找到了一个山洞,稍作收拾,就成了永久的学堂。
有一次唱童谣的时后,别的孩子都全神贯注,引亢高歌,如同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一样给人第一次报晓,把浑身的劲儿都伸着脖子使出来了。
可是智繇,却趁他母亲不注意,一下子溜走了。
唱完童谣以后,那些参加唱诵结束后的儿童和老师,才知道丢了人。
母亲到处寻找,却发现他小子不知什么时候钻到了那个老夫子的卧室,把那卧室翻得很乱。
人们都进来时,他已在老夫子的床上睡着了。
这件事当时在他的居住地区整整哄动了一个月,都知道智繇这小子人小鬼大,主意正得很。
后来,智达又创立了一个高级一点儿的学堂,智繇也跟着混了进去,那个学校坐落在一个临近的村子,他在那里名义上读书,实际上却天天打架。
他除了不务正业,还常常躲在厕所后面观看那些老师的出恭,一有机会,还给他们来个恶作剧。
学校抓住他,罚了几次,还是无效。两年后,学校无奈把他开除了。
智繇的父母只好把他又送进另一个学校。
在一个新的环境,智繇的坏脾气依然未改,坏毛病更多,常常和同学打闹,甚至造成不少同受伤,有一次竟然把一位老夫子给打伤。
不过,智繇也十分聪明,很多东西他都过目不忘,过耳成诵。
一些老夫子还由衷地称他绝顶聪明,未来不可估量。
这些赞扬使得智繇他更加狂妄不已,自以为是。
但是他的年龄逐渐长大,同时在老夫子的教导下,他逐渐用功于学业了。
不过,对于有些问题,智繇常常提出自己的见解,尽管有时他的见解显得荒诞不经,但他自己说起来却津津乐道。有一次口试,他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
主考老师说:“我佩服你的口才、你的雄辩。可是,你离题十万八千里了。”
嘴上虽然没有声色俱厉,手上却一点不含糊,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给他打了个零分。
放假回家,智繇总是练习演说姿势,母亲说:“你为什么老是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我将来要让整个地区都听我的指挥。”
那个时候,当然还没有野狸国的概念,但是那一块疆土,大家都印象深刻,他们已经懂事的孩子,都把这个地方当作自己的家园,大人就更不必说了。
在那个时代,因为智达的大兴教育,整个野狸平原和山区的各种思潮蓬勃而起,甚至泛滥成灾,有时一天能冒出几个思想流派来,恰似中国上国春秋战国时代的百花齐放。
比如有一种冠名“空想思潮”,就是脑袋可以天马行空,不讲条件,只要能想到就算你厉害。
还有一中是“社会思潮”,就是你也别钻进小家了不出来了,所以的东西都要交出来,归大家共有,当然,大家的东西也有你一份,不过这一份不是归你所有,而是你需要的时候,就可以使用。
还有一种叫“帝国思潮”,说的是将自己的国家建成一个最强存在,令出一门,其它国家全都唯命是从,听它吆喝行事。
还有一种是“封建极权思潮”,这个简单,全世界就是一个大地主的家族,所有人都在大家长领导下干事,可以有各国的小国王,但是他们都是老地主的儿子孙子之属。
再有一种就是“物竞天择”思潮,说的是时间万物都是竞争关系,强大者得胜,继续生存;弱小者失败,被强者全灭。
还有一种思潮,可以称之为“绝对自由的无管理”主张,这种思想认为一切好事,都应该是以绝对自由为基础的,不能受到任何限制。
否则思想就会被扭曲,成了在大石头下生长的歪脖树,当然就不会结出果实;即使有,也是歪瓜裂枣,白瞎了那块时间和那么长时间,成了一棵废树。
关于这种要绝对自由不要管理的思潮,有众多表现,其中最有实践意义的和社会时间密不可分的一个,就是他们认为不能有人为的管理,加在他们的头上。
有意思的是,这些思潮,都是在智达大办教育的推动下脱颖而出的,可是最后面的这个思潮,直接就是反对智达的,因为教育本身,就是对这个社会的管理。
不过,学习不怎么用功的智繇,对这些思潮却很感兴趣,吸收和理解的很快,而且很快成了他的主导思想,对他的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有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在那一段时间里,智繇的头脑中,每天都充斥这样那样每天都在变化的种种幻想,促使他大脑飞快运转,脑思路得到极大的扩张。
他在学校没事的时候,一天到晚喜欢写野狸地区各个地区的城名,大城市名、小城市名、写满一纸,他很想到整个野狸地区作一个完全访问的一游,自己亲眼看看,而不是道听途说。
不久,他就部分实现了这个愿望,同母亲到了野狸全地旅行。
这里到了那位他们敬仰的智达的故乡,发现那里到处充满了厚重的文化色彩。
智繇站在智达的故居和家族祖坟之前,心里涌现出无比的崇敬,原来智达在成为地区统治者之前,就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诗人和文学家,怪不得他对办教育那么持之以恒,而且卓有成效。
他在那里暗暗设誓,要如同智达那些,掌握丰富的知识,而且能够运用于施政当中,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像智达一样写出最新最美的诗句、语言,此事对他以后的生涯影响很大。
智繇的父亲农夫山德,对自己儿子的成长十分关切,他的心愿,当然是培养儿子成为一个优秀的农民,能够从地里经过劳动得到各种所需,是一件最惬意的事情。
为了培养
儿子爱劳动的习惯,每逢放学后,他就让智繇在他的那块自有田地里劳动,一边干活。山德一边给他讲授各种经验和知识,还给他说那些庄稼生长的的原理。
智繇现在的天智已经开启,不但脑筋运转快,而且接受的东西很广泛,他对老爸讲述的农业知识也是愈听愈感兴趣,他开始领会到农业生产也有它的特性。
在劳动的过程中,他常常听到父亲和一些穷朋友讨论各种当前流行的各种社会问题,许多疑问在他的心头缠绕:那些衙役为什么带着刀枪?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小心谨慎?为什么那么多穷人整天生活在贫穷饥饿之中?他们为什么在颂扬智达的时候,却常常诅咒那些工作人员以及他们的工作机构?
大约两年以后,智繇被送到开设在阴山阴狸洞府的一座学校读书学习,据说那是培养老师的地方,学生从那里毕业以后,都可以当老师教书育人。
因为智达的影响,当老师是一个非常高尚的职业,因为智达本人就喜欢别人叫他老师,而且那里的学生,都是智达的直属弟子。
而且阴山阴狸洞这座学府,是一座很有名的培养教师的学校,学制长达六年。
智繇虽然对学习很敢兴趣,可是这六年时间被禁锢在一个山洞里,这对智繇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桎梏,他可是对那种绝对自由没有管制思潮特别心仪的。
因此,他在学校仍不甚用功,经常违犯纪律。在痛苦与煎熬中,他终于度过了六年,取得了智达亲手颁发的毕业证书,也成了名师门下出来的高徒,是不是真高,要看以后的表现。
接着,虚伪天使在哥尔替瑞乡村谋到了一个小学校长的位子。但这种毫无生气的“孩子王“生活令他觉得十分无聊,使他有一种宏图、壮志难酬的惆怅。一年过后,他扔掉教鞭,离开了这里。他决心去闯荡江湖,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去干自己值得一干的事。为此,临行前,他写了一篇题为《坚强的意志乃是成功之保证》的文章发表在当地的报纸上,以表明自己的心志。
离开了学校,智繇觉得十分孤独,他决定到处漫游。到了很多他不知道名字的地方,途中的某一天,他意外地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被衙役抓走了。
他是准备去另一个地方继续漫游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偶遇的同乡,对他讲述了父亲的事情,他竟然没有一点头绪,原来父亲也不是只知道低头种田不知道抬头看路的人。
根据那位老乡的介绍,他的父亲参加了当地一个叫作“社会帮”的团体,也不知道是本地区的一个小团体,还是更大访问的团体在他家乡的一个分支。
这个“社会帮”在他的家乡那个地区发动了反抗那些衙役的运动,他那个看似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父亲,竟然是领袖之一,当然也成了那些衙役的拘捕对象。
整个阴狸地区的管理机构都是智达建立起来并且管理的,看似弊病不少,可是运转起来也是卓有成效的,那些农民当然不是对手。
尽管他们都是孔武有力的庄稼汉子,一对一干倒一个衙役不是问题,可是一盘散沙对上一个有机整体构成的庞然大物,就绝对不行了。
那些农夫不知道这些,可是智繇却很明白,他十几年读书思考,可不是白混的。
想到这些,智繇有些慌了,他不知道是继续流浪还是回去看望父亲,或许还可以解救父亲脱离死亡的惩罚?最后,他一狠心,继续在原来的计划下流浪。
到了下一处地方,智繇没有找到工作,身上带着的钱币早就花光了,他知道那些钱币还是几百年前,一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秘人物构想出来的,后来流通到很多地方。
一天夜晚,他饥寒交迫,在冰冷的街头晃荡。实在受不了了,他只好朝着有灯光的人家走去。他冲着屋里正在吃饭的人问:“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什么都行,给我一些,我实在饥饿难忍。”
屋里的人对他投以惊异的目光,没有回答他。
“我是问有没有东西可吃,给我一些,我实在太饿了。”
停了一会,有个人默默地切了一块面包给他。
“谢谢!“智繇说了一声,但没有人理他。
他又说:“晚安!“
便又走进了夜色之中。
在那个叫作端土城市期间,智繇做过泥瓦匠、伙夫、裁缝、脚夫等活,而且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只有对建筑一个行业,智繇有着浓厚的兴趣。
有时为了赚点稿费糊口,他还做过文字翻译,也算对他学过的知识复习一下,否则,书都白读了。
正如智繇后来所说:“那时我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但我既不借债,也不祈求于他人,而是靠自己的劳动维持最低标准的生活,由于受父亲的影响,我集中精力研究社会科学。”
当时,他只要得空,便到端土的一个学府听课,也就是关于政治经济还有哲学的那些课程,有些竟然智达亲自讲授的,让他听得津津有味,提高了自己分析和判断事物的能力。
智繇还经常参加当地的群众集会,什么人都可以参加,没有什么限制,他们有时也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说,几乎什么都可以说,但是也会被城市当局监督,一旦有事,就需要面对衙役。
有一次,智繇说话不小心,把自己崇尚绝对自由和无管理社会体制说了出来,冒犯了当时的正统,也等于是得罪了端土当局,被驱逐出境。
智繇只好打道回府,重新回到他原来的老家野狸国的阴山脚下,正遇上征兵,随即在阴山大城参加了城防联队,那是一个声名显赫的战队。
那个联队以善于快步训练而出名,士兵们的帽子上都饰有一根白色野鸡的羽毛,借以与其他部队区别,也表示它的独一无二。
至于那根羽毛的寓意,据它的最高司令,也就是智达说,是志向高洁的意思,他希望每一个士兵都出污泥而不染,不会接受任何腌臜的东西。
那根羽毛,只能用敌人的鲜血,将它染红。
jūn_duì 里的训练和战斗生活是紧张的、刻板的,正当他对这
种紧张的生活稍为习惯的时候,长官突然通知他:“你家里来了电报,你母亲病危!”
智繇听了,犹如晴空霹雳,匆匆忙忙骑上一匹战马,日夜兼程回到家里。母亲已经神智不清,不久就死去了。
母亲的病故使智繇十分悲伤。但他还能克制住自己,他在给城防部队中一位朋友的信中写道:“我代表我家里的人,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做。
“就照你所说的,我应当服从先母的教训,好好当兵,好好做人。女子可以哭哭啼啼,男子要吃苦,不怕死,才可以成就大事,不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