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野狗忽然大怒,大声咆哮。
小环怔了一下,耸了耸肩膀,低下头去,却见猴子小灰正看着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向它吐了吐舌头。
小灰咧嘴,吱吱笑了两声。
风吹雨飘,这一场风雨似乎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小环渐渐觉得身子有些发冷,正担忧时,忽然间“咦”了一声,只觉得头上风雨突然小了许多,抬头一看,却是怔住了。
野狗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回到她身边,伸出手把伞遮在她的头顶,只片刻工夫,雨水就打湿了他的身子。
“喏,伞给你!”野狗道人仿佛是跟某人过不去一般,恶声恶气地道。
小环站了起来,惊讶道:“道长,你……”
野狗道人眼光在她脸上瞄了一下,却见小环微微惊愕的脸上,有晶莹水珠正悄悄滑落,还有的落在她细长的睫毛上,倒映着她亮晶晶眼眸里的美丽光彩,动人心魄。
野狗道人顿时如被火烧了一般,把伞往她手里一塞,立刻走开,也不顾满天风雨,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小女孩,整天就爱装可怜,可恶,可恶!”
小环拿着伞,望着野狗道人的背影,忽地笑了出来,声音如风雨中依旧清脆悦耳的风铃,大声笑道:“道长,你是个好人呀!”
野狗道人不敢回头,“呸”了一声,怒道:“胡说,你家道爷从生下来就是个坏人的种,一辈子都要和你们这些正道好人作对到底!”
小环撑伞站着,微笑着望着野狗道人的身影。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风雨难相负。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这是秦无炎的高歌,也是小凡情路的写照,sigh,情路坎坷,又何止小凡一人?
水月苦恋万剑一,万剑一痴恋苏茹,苏茹独钟田不易;黑心合huan枯骨长恨,野狗小环竟自生情;小凡偷爱田灵儿,田灵儿独恋齐昊,碧瑶甘为小凡赴死,雪琪暗许此生,小白的数百年情愫,也萦绕在这少年身上了。
一只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碧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肌肤上,传来淡淡的温柔。
她从怀里拿出一片手帕,轻轻擦拭着刚才张小凡为她擦竹子时,袖口上留下的污渍。
“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好我,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可是……”她抬起头,凝视着张小凡的眼睛,轻轻道,“就算全天下的珍宝都放在我的眼前,也比不上你为我擦拭竹子的这只袖子。”
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连诛仙剑阵的徐天动地之势也瞬间屏息那在岁月中曾经熟悉的温柔而白皙的手,出现在张小凡的身边,有幽幽的、清脆的铃裆声音,将他推到一边。
仿拂沉眠了千年万年的声音,在此刻悄然响起,为了心爱的爱人,轻声而颂:“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她站在狂烈风中,微微泛红的眼睛望皆张小凡,白皙的脸上却仿拂行谈谈笑容。
那风吹起了她水绿衣裳,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诛仙》
黄清殿上,有她低沉却似斩钉截铁、断冰切雪般的声音:“我不愿!”
远方。陌生山头,匍匐在黑暗角落里的人影,忽地颤抖了一下。
山野间原本此起彼伏的虫呜声音,突然断绝。
那个人影慢慢挣扎着,在阴影中站立起来,彷佛感觉到什么,怔怔向远处张望。
一只猴子身影,从身边跳了出来,两三下窜上他的肩头。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小灰,我的心怎么突然跳的这么快……”
——《诛仙》
两声闷响,苗人战士那里又摔倒了两个,此时此刻,只余那个苗人战士小头目在勉力支撑,但看他脚步渐渐踉跄,显然也到了极限。
而小白这里,面色越来越红,忽地身子一歪,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小白却是慢慢放下酒袋,长出了一口气,双眼中如要滴出水来一般,酒增媚意,人艳如花,右手依旧提着酒袋,左手却向人群一挥,娇笑道:“阿克西!”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阿克西在苗语中正是好酒的意思,这女子酒量奇大,容貌更美,又这么恰如其分大呼一声:死:好酒……
刹那间人群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
小白把头一甩,似也有了几分醉意,身子脚步也多了几分漂浮,慢慢走到鬼厉身边,依靠住他的身子,对着他呵呵一笑。
鬼厉哑然。
小白闭着眼睛,头轻轻摆动片刻,忽地又是一笑,大声笑道:“三百年啊,三百年。”
仰头,抬手,喝酒!
那喝酒的风姿,竟也是绝世的清艳柔媚!
在一片喧哗声中,鬼厉却是如坐针毯,小白柔若无骨的身体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面孔白里透红,明眸半开半合间,眼波柔媚如水,紧紧地盯着他。
“你,你没事吧?”鬼厉憋了半天,才喃喃说了这一句。
小白伸手抓住他的衣衫,身子一顿,似乎酒意上头,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下唇,呼吸也渐渐沉重,但眼中柔媚,嘴边笑意,却是丝毫不变。
“你……”小白的声音,仿佛也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的柔媚,在鬼厉耳边,轻轻道着。
“你可喜欢我吗?”
——《诛仙》
《诛仙》四女,与《仙路》四女又大有不同。
田灵儿是小凡师姐,情感纠缠不清让人自然联想到令狐冲和岳灵珊,而当读《邪风曲》中风子和月儿故事时,首先联想到的不是《笑傲》而是《诛仙》,可见萧大描写之成功。
碧瑶是小凡之死恋,有人说碧瑶是一笔债,雪琪是一段情,说这话的人一定忽略那碧瑶生前与小凡那许多故事种种柔情。其实碧瑶跟小凡的情比雪琪来得深才是。
雪琪与小凡擂台相见,结果情牵一生。死灵渊,浮波岛,青云山,天帝林,无限美好的一对男女每次都在默默挣扎着,和天,也是和自己。下次见面,你,出剑吧!
小白,萧大很突兀地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出场,却因为那一场烈酒一下抓住了我的心。人妖殊途,天行有常,但我却不忍见小白委屈,见她继续那百年情伤。
下篇点评:《升龙道邪风曲》 [***]
三 《升龙道邪风曲》
血红,论及玄幻作品无法避免的一个鬼才,好比李贺之于唐诗,
《升龙道》的背景是现代,而《邪风曲》的背景是明初,又尤以靖难之役为重。每次读着血红笔下的历史人物总忍不住与酒徒《明》中的对比,作者想表达的内涵不同,相同的历史人物于是就被赋予了不同的形象。
血红是个叛逆姓极强的作家,《神.魔》、《升龙道》、《邪风曲》都有叛逆的骨子在里面。
所以,他的作品里多了许多名家不敢写或不屑写的东西。
萧龙子的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面瞪了出来,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丝丝的血光在闪动,那是被气的。过了好一阵子,厉风好容易闭上了嘴巴,他这才吐了一口粗气,无奈的说到:“至于其他炼外丹的、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又有那种驱鬼、捉邪、炼红汞、吞食妇乳的门户,那就是邪门歪道的货色,师傅也懒得在这里说,没来由的污秽了青云坪的空气。”
厉风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他紧张的站了起来,靠近了萧龙子,一脸银笑的问到:“师傅,别的邪门歪道你就不要介绍了,那什么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法门,师傅你会不会?详细的说说看嘛。”
萧龙子的脸一下子涨成了通红,眼珠子里面满是血光,脖子粗得彷佛水牛一般,喉咙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的‘咯咯咯咯’的古怪鸣叫声,胸膛就好像一个风箱一样急骤的上下起伏着,一口气差点就倒卷回肺里活活憋死。终于,萧龙子暴跳如雷的跳了起来,百年苦修尽付流水的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个混蛋小子给道爷我坐下,老老实实的听着道爷我给你论道,再敢问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道爷我活劈了你。”
厉风吓得一个哆嗦,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板凳上。此刻的萧龙子哪里像是一个有道的全真?反而就好像没有收齐保护费而发彪的虎老大一样,甚至那口吻都是一摸一样的:“再敢怎么怎么样,老子我就活劈了你。”
厉风举起了手,看得萧龙子点头允诺了,这才问到:“师傅,问个问题,你说我们一元宗是采集天地元气,补充我们自身的不足,是不是?”
萧龙子点点头,自得的说到:“然也,练剑者,以剑气带动天地元气锤炼自身;炼外丹者,以草木药石的药力补充自身;这都是小道罢了,我们一元宗直接和天地为一体,达到天人合一的无上妙境,举手抬足,尽可发挥无穷威力,得到无上妙法,这才是无上的金丹大道。”
厉风小声的问了一句:“那,我们采取天地元气补充自己,和那采阴补阳又有什么不同?他们应该也是阳气不足,所以才采阴……这个……补阳……这个……师傅,您脸色怎么变成紫色了?”
刚刚走出不远的邪月子他们三人看得一道巨大的天雷自天而降,疯狂的轰击在了方才他们偷窥的地方。上百支巨大的竹子瞬息间化为齑粉,一个足足有七八丈宽广的窟窿出现在了地面上。随后,那里传来了萧龙子凄厉的咆哮声:“给道爷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道爷就活活的用雷劈了你。混帐东西,给我仔细听好了,我们一元宗的无上大道就是……”
厉风吞了口吐沫,看着满脸紫气缭绕的萧龙子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咆哮着,彷佛跳大神驱鬼一般。“我们一元宗,采取的是混沌开辟以来,充斥于天地之中的,供应万物生长的至精至纯的一口先天元气。自己精华内蕴,毫不外放,采取天地元气一年,远超那yu女之术千年所得。想那yu女之术,耗尽自己肉身精华,采取一些驳杂不纯之阴元,随后还要仔细的在体内用真火锤炼之后,方能变成自身元阳。往往采得的真元,还不如自己消耗的精元多,这是……”
厉风连忙点头说到:“师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是亏本的买卖,是不是?那些采阴补阳的笨蛋,选的是凡间女子,自然身上没有什么好采的。而我们选的不是凡间女子,而是这个天地中的元气,天地元气如许的丰富充足,而且是至精至纯的,那自然就是对我们修道很有好处的了,是不是?”
萧龙子总算心平气和了下来,连连点头说到:“你说的还有些偏颇,但是大概意思也差不多了。”
厉风叹息起来:“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师傅,其实你说的还是一回事。采阴补阳瓢的是女人,我们一元宗,瓢的是这个天地而已,大家瓢的对象不同罢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萧龙子浑身僵硬,眼光发僵,手指头彷佛鸡爪风一样的连连抽搐着,过了好一阵子,他只觉得喉咙里面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仰天就倒。
不羁无忌,畅所欲言,指天骂地,为所欲为,不为女色而忌笔,不因大逆而讳言,这就是吕风,也是血红的本色。吕老太监对吕风传教那一段情节,就是赤裸裸的教唆。
没有思想内涵一味yy的小说,永远不会被人真正重视,《邪风曲》一样,《亵du》也是如此。所以血红才有“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这近乎偈语的箴言,烟雨江南才有罗格的棋盘论道和“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世界万物,缤纷色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罢了。终有一曰,天上ren间,青山绿水,存在只依我心!”
血红不吝笔墨刻画描写的马和公公,疑为后来七下西洋的郑和。因为他本名马三保,且恰恰也是个燕王手下的太监。青龙提到的采巨石的未开化的蠢货,疑为布置巨石阵的古盎格鲁.散克逊人或修建金字塔的古埃及人。玄武言之的主人无法进入中原和九洲结界的情节,当可推测出幕后的[***]oss肯定是异族魔头。
而血红的笔力,又是那些所谓的码字高手和新新写手们所望尘莫及的。风子的一手好字,是在月儿的逼迫下花了六年的苦功在青云坪练出来的,血红的笔力又岂是侥幸得来?呵呵,至少他自己说是无书不看和眼镜厚厚的。
历风站在太师椅上,看得这般热闹,不由得心里大乐。他在心里欢呼着:“中啊,当年小爷我在街头偷馒头吃的时候。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学一身绝世武功,身上有用不光的金子,银子,然后包下春颐楼整个楼子来快活。今天倒也是应了这个景儿了。”历风笑眯眯的抓起酒壶喝了一口,脑海内却突然的盘旋出一幅幅的山清水秀的画面,他的心脏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脸一片煞白。
血红借萧龙子的口叹出:吕风其实是个伤心人。因为伤心,所以玩世不恭,所以愤世嫉俗,所以追求权力,所以麻醉自己。当他看到亲近的尊长们被人以卑鄙手段重伤而咆哮痛哭时,当他眼睁睁看着一元宗惨被灭门月儿生死不知却不敢也不能站出时,当他带人替燕王灭人满门而心有戚戚心乱不堪时,那时我们看到的吕风,才是最真实最可爱的。
说起离经叛道,倒是让我想起两个人:杨叛和郭沫若。
杨叛的《[***]》被列为[***],曾出版过的版本《中国a组》也是被阉割过的。因为里面涉及贪污[***],因为里面提及明煮制度,因为里面的jūn_rén 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jūn_rén 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是亡国的先兆——真的是这样的吗?
对此远在美国的杨叛大概也只能苦笑无语了,当你失去了说话的权利的时候,很多东西只能埋在心里。
郭沫若,这个与姚文元不相伯仲的御用文人一向是为我不齿的,他恭维*是:“第二个太阳”;“*思想比天高,比海深”,“*同志是*的旗手”;“*是[***]天才的发明”等等令人作呕的献媚,他上篡圣意摸清毛之喜爱,有意歪曲史实,为秦始皇、殷纣王、武则天和曹艹等残酷的暴君翻案,因此也曾得到毛的喜爱和封官晋爵。
很想看看若干年后,血红、酒徒、老猪、萧鼎、今何在、烟雨江南这些有思想有文笔的一代名家会继续杨叛的道路,还是成为第二个郭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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