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新安城。
牛辅率军赶到新安城下,正准备发动夺城大战,这时斥候急报:陕城失守,大军粮草全部被夺取,后路被人截断。
牛辅大惊失色,急召诸将议事。
此时形势很明朗,北疆军主力攻占陕城,把西凉军包围了。
西凉军在失去粮草辎重的情况下,兵力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唯有撤退,迅速撤退,否则就有全军覆没之灾。
李傕、郭汜等人非常愤怒,纷纷指责牛辅不听李儒的劝告,执意要急速东进,攻打关东,结果造成今日困境。
牛辅冷笑不语。
以西凉军目前的兵力,撤回潼关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撤回潼关后,大家不但无功而返,而且还延误了太师占据洛阳,稳定社稷的大计,诸将或多或少都要受到惩罚。
自己是太师的女婿,很可能就是挨太师几句骂而已,至不济就是被太师胖揍一顿,这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能够被太师揍那是自己跟太师的关系亲密,一般人想要被太师揍还没机会呢。
但李傕、郭汜等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太师最近本来就对这些老部下越来越不满,这些老家伙如今不但打仗不卖力,更是一个个在心里面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太师已经忍他们很久了。如今有了机会,肯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的。
撤回潼关后,自己立即给太师写信,把兵败关西的责任都推给李傕、郭汜等人,继而怂恿太师把这些老资格的西凉将领都调回长安去。
没有这些人和自己作对,大军由自己说了算,攻打洛阳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然,这都是将来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好眼前的危局。
撤军是肯定的事,但如何撤,怎样撤退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大军的安全,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这些就需要好好的考虑了。?? 牛辅很清楚,太师非常注重这一支大军,这是他手中最后的本钱了。要是损失太大,以如今关中的情况,很难再拉起一支强大的jūn_duì 了。
如今西凉军占据的地盘只有司隶西部的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个郡,以及西凉的北地郡、安定郡和武都郡,六郡之地,人口不过百万出头,又是久经战乱之地,潜力非常有限。
所以,牛辅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一支大军,否则哪怕自己是太师的女婿,恐怕也难逃一死。
牛辅和李傕等人争论不休,谁都不愿意留下死守渑池。
守住渑池,阻止两支北疆军会合,西凉军才有充足的时间攻打陕城,才能保证大军突围而走。
但很明显,谁留下守渑池,谁就要和北疆军死战,其实力的折损倒是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性命朝不保夕,岌岌可危。
牛辅无奈,最后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李儒,求助地望着他。
李儒毫不推辞,拱手说道:“我留下守渑池。”
“文优……”李傕气愤的叫道,“你是不是嫌自己老了,不想活了?对面是朱儁,是岳飞,很可能还有袁绍和袁术的援军。朱儁和岳飞处心积虑设下这么一个圈套,不会仅仅就是为了抢我们一点粮草把我们逼回关中。他们的目的是要杀我们,要攻打关中。”
李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我能活着回去。”
牛辅十分歉疚,用力拍拍李儒,说道:“文优,我留一万人给你。你一定要杀回潼关,和我们会合。”
李儒摇摇手,说道:“给我三千人即可。 ?人留得越多,我们的损失就越大,三千人足矣。”
牛辅苦笑道:“文优兄,我知道你有信心守住渑池,但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信心。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攻打陕城,我需要渑池牢不可破。人太少,渑池如何坚守不破?”
李儒微微笑道:“陕城一鼓而下,老牛你三天内就可以回到潼关。”
牛辅和众人惊讶地望着李儒,将信将疑。
“文优兄可以解释一下吗?”牛辅摸摸短须,十分疑惑的问道。
李儒指着地图上的河东蒲坂津说道:“段煨正在攻打河东,根据段煨的战报来看,阻击段煨只有常遇春和于禁,其余的北疆军都不见了,这说明李翊已经率军去打冀州了。”
“李翊要打冀州,北疆军就要同时在两个战场作战,北疆的实力显然做不到。那么李翊必须要忍痛放弃洛阳,但放弃洛阳,把洛阳让给我们,同时他却出兵占据冀州,那么李翊这个叛逆的罪名算是坐实了,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和攻击。所以,李翊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北疆的安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守住洛阳。”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李翊首先要保证关西的兵力不受损失,以驻守洛阳,保护河东。其次,他又要我们保持对关东的攻击,以维持我们对各地州郡的威胁,迫使各地州郡为了自身的安全,给驻守洛阳的北疆军提供粮草。”
“李翊既不愿意自己受损,又不愿意把我们击败,最后只好想了这么个办法,抢我们的粮草辎重。关中一地实力有限,要想再次筹措六万大军几个月的粮草,需要时间,最快也要到夏收之后。也就是说,我们下一次的攻击,最快也要到六月中旬才能开始,而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李翊就可以全力攻打冀州,占据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