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帝的角度来看,他绝对会担心边将与外国有私,而动摇国本。
因此上,沈永泽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之前,沈永泽会考虑沈建宾夫妻的感受,但这次的入京,还有出身的挑明,却是给了早就已经动摇了的沈永泽,一个完美借口。
沈建宾自然不会与许行书将话就明了。
瞅着许行书,沈建宾想,许行书大概不会后悔吧?
之后,他们之间气氛尴尬地坐到一起,沈永泽躺在床上,商量着乾武帝的意图,还有应对之策。
真的很微妙,似乎只有沈建宾一个人觉得别扭。
冷冷淡淡的许行书,加上面色惨白,神情却也一样冷冷淡淡的沈永泽。
沈建宾有种被人夹击了的感觉。
说到无上长公主的时候,许行书的口气虽然不是十分的强烈,但那恨,却是深沉到骨子里的。
沈永泽低垂着头,声音没有起伏地说:
“在我离京之前,就劳许驸马费心了。她对于许驸马来说,是仇人,但之于我来说,却是母亲,给我生命的人。从她对许染衣,就能感觉出来,她会是个好母亲。”
许行书冷笑。
沈永泽叹息说:
“但她做过的事,我也不觉得是对的。所以……”
顿了下,喝了口沈建宾递过来的参茶,沈永泽说道:
“还是不要相见了,省得到时伤心。我一生也不会再回京城,大概……用不了多久,许驸马就能收着高兴的消息也说不定。最起码,我不希望她因为我,再受一次伤害。”
许行书听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拿眼睛去看沈建宾,寻问的意思很明显。
沈建宾却不打算说明了,只是劝说:
“你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生恩不若养恩,我和你母亲将你养到大,可与其他几个一样养着的,你也只能是我们的儿子。”
说完,也不等沈永泽说话,沈建宾就对许行书说:
“你去进宫找皇上吧,这事由你来说,最少也要拖到四郎成亲,三郎离京之后,再捅破了。”
许行书答应了声,起身准备离开,对沈永泽说:
“三郎好好养伤,别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语气就像是一个亲戚,或者是长辈,关心友人家里的孩子。
不似路人,却也绝不会像一个父亲。
许行书的眼里,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许飞。
沈建宾说不上对许行书的感觉,大概是他没有经历过吧。
反正许行书对许飞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好父亲,为他算计一切。
然后便就将无上长公主生的孩子,全数算计进去,完全没当他们也是他的孩子。
只是一个能要挟无上长公主的资本。
许行书走了之后,虽然沈永泽看起来很平静,但沈建宾仍是不怎么放心。
沈永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
“父亲也出去吧,儿子想静一静。”
沈建宾突然想到,其实放沈永泽离开,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真的不敢想你,当一切摊开之后,无上长公主真的找来了,沈永泽会有何种人生。
还有梁太后,若是知道了沈永泽的出身的话,也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