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钰也注意到了人们朝她拿起的手机，赶紧拽着尹芊低头，又躲在保镖身后，不让他们拍到。
“好了，别擦了，赶紧上车！”催促着司机，也顾不上裙摆还没有被擦掉的呕吐物，方钰强忍着恶心，拉着尹芊上了车。
上了车，两个女人都僵直地坐着，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样子，不敢动弹，生怕裙摆上恶心的东西又蹭上了身体其他地方。
裙摆上散发着混合酒精的恶臭，方钰想降下车窗，可看到街边还没散开的人群，只好忍下了，摒着呼吸对司机说，“快开车！”
这边，方钰的车急匆匆地驶离后，没拍到她正脸的围观者唏嘘了一阵，又都散开了。谁也没注意到那个被保镖丢在一边的醉汉，趁人不备时，早就溜走了。
走到之前约好的小巷，看到年轻女人已经在那等待，男人怕身上的气味熏着她，特意脱下了外套，又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这才走了过去。
走到允妙黎跟前，男人扬起眉梢和唇角，又露出他洁白整齐的牙齿，说，“刚才看到了吗？我的活干得怎么样？”
允妙黎点头，微笑着说，“挺好的，那个女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哥，谢谢你了。”
说完，允妙黎又从背包里拿出几张大钞，递了过去，说，“这是剩下的钱。”
男人连连摆手，说，“不用了。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就该找人多教训教训！”
男人又说，“刚才看她的表情真是滑稽，明明很讨厌，之前还偏要表现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你看，等我几口吐在她身上，她终于还是露出原形了。哈哈，太好笑了！”
一想到刚才方钰发绿的脸色，允妙黎也忍不住好心情地扬起唇角。
这个男人也很会看人脸色，办事很机灵。
“不行，这是之前说好的，而且钱又不多，请大哥一定要收下。”允妙黎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稍顿，又说，“我也想交大哥这个朋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事要劳烦你。”
男人倒是一愣。
寻常人对他们这种骗子都避而远之，即便像她刚才那样有事托付，也是利用完了就走人，怎么可能还会想跟他来往下去。
男人坦率地问，“妹子，你不怕我们这种骗子很危险？万一哪天把你给坑了呢？”
“不就是钱财啊？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不需要坑。”允妙黎也很坦然，微笑着说，“钱不重要，如果成为朋友，将来我有的不会吝啬给你。”
男人凝眉。话是这么说没错。只要是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更何况一点钱财。
逻辑没错，可还是不对劲。
男人忍不住又问，“可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我又是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为什么又能信任我？”
允妙黎淡淡一笑，几乎没有温度。
“信任与认识的时间长短有关吗？有些人认识几十年，甚至同床共枕那么久，还不是说骗就骗，说背叛就背叛。也许你骗过很多人，但不代表你会骗天下所有人。再说了，”
允妙黎抿了抿唇，笑得云淡风轻，说，“今天是我主动找上你的，要是以后被你骗了，那也是我自找的。”